沒有彆的選擇,也是恰當的選擇。
24小時營業的超市內顧傾淮買了一些物品和睡衣,葉聲笙跟著顧傾淮回到他的公寓後,燈光一亮,柔和的光線讓葉聲笙減淡了一分局促,看著平方不大的住房裝修,是極簡的現代風。
“傷口彆沾水,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換藥。”
“自己受傷的手就不要多動了,晚上你要是餓了,放微波爐熱一下就行。”
一直都是顧傾淮在說話,一直是他在廚房來來回回,小步跟在顧傾淮的身後,葉聲笙目光望著鍋內的水,看他無聲地將冰冷的餃子放入鍋中,以及餃子如何變得膨脹又滾熱。
顯然聽他說的話是不會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葉聲笙問:“你呢?”
顧傾淮撈起餃子的動作細微地停頓了幾秒,將餃子放入玻璃碗中,回答她:“醫院宿舍。”
等他交代完一些事,放置好了給葉聲笙買的那些物品,又重新換了床上用品,顧傾淮擰了熱毛巾讓葉聲笙擦拭自己的臉。
不方便與她共處一室,顧傾淮說完便闔上門離開了,臨走前,再叮囑了一句葉聲笙,若有任何問題一定要及時打電話給他。
葉聲笙並不是不想吃顧傾淮親自為她動手煮的,隻是束手無策的眼下,內心酸脹的憂傷在心口一浪接著一浪,她無法張嘴吃下一口食物,但又怕顧傾淮誤解什麼,拿著勺子吃了兩個就無法再張嘴繼續吃……
她無法麵對死亡,是一直藏在她心裡的心結,她不願意承認死亡這件事,不敢聽也不敢看這兩個字。
即便覺得自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認為自己脆弱且渺小。表麵堅強累了,便見不得死亡。
坐在顧傾淮的床上看著窗外,一套睡衣將近換了十幾分鐘,哭得淚了,也便沾著枕頭就睡了。
樓下的車位內,顧傾淮鑽進後座揉了揉自己不適的脖子。
葉慎:【連夜趕回來了……】
後麵一連串,全是葉慎因為擔心葉聲笙而謾罵那個不知名的對方,滿屏是臟字,顧傾淮頭疼也不想多看。
不知道發什麼字回複信息合適,畢竟他連如同葉慎破口大罵的資格也沒有。
顧傾淮定了一個鬨鐘以後,便將手機甩到了另一邊的座位。
密閉的環境內終於可以讓自己的身體處於癱軟的狀態,不顧車內是否通風,顧傾淮望著車頂出神,一臉頹然,他一連抽了三根煙。
破爛的針織衫,破了布的牛仔褲……
顧傾淮內心有個聲音在說,她剛才坐在自己的麵前,都快哭成碎片了。
假寐了一會兒,思緒也不知混亂地在腦海裡竄些什麼。
鬨鈴響起時,恰好是淩晨一點半,沁涼的風竄入車內時,顧傾淮也清醒了大半。
打開了門口的密碼鎖,顧傾淮故意放輕了腳步,進了廚房,看她應該是在他離開以後不久吃了兩個餃子,剩餘的八個沒有動。
被放進了微波爐內,顧傾淮熱過後處理完剩餘的餃子,將碗勺洗了又緩慢地清洗了雙手,輕手輕腳地開了自己的那道房門。
那隻受傷的手和側臉幸好沒有被葉聲笙的睡姿壓著,熟睡的睡顏還帶著些輕鼾聲……
顧傾淮不知不覺早已單膝跪在地毯上,他湊過身擁手背輕輕探了探葉聲笙的光潔的額頭。
頃刻間定了心,幸好……沒有發熱。
徐徐起身拉高了一些被子,將葉聲笙的手蓋好。
放在門口的白色板鞋,還沾染著土和些許血跡,顧傾淮反複細看了一瞬,將她的鞋刷好後放回原位便放心地下樓了。
一整晚在車裡,他都沒睡著。
透過天窗看到的星星好像在與他對視,在說……為什麼不再勇敢一點?
晨間六點半,顧傾淮從之前的公益組織裡麵找到了馮醫生,了解到林君知的電話,並不在乎對方什麼狀態,直言不諱:“我是顧傾淮,你先報案交代事情經過,早上8點半,我和葉聲笙的哥哥一起過去。”
——
在早上七點看到顧傾淮站在家門口時,顧傾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兩姐弟也是多日未見,一見麵顧傾玥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畢竟這些天聽自家爺爺數落顧傾淮,幾個姐妹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顧傾淮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二姐,借套裙子。”
顧傾玥:“啊?”
他還特地要求說:“連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