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來的事葉慎毫不知情,但葉慎看到了葉父發的朋友圈,沒想到葉聲笙愣是把姑姑家整成了農村CBD。
葉慎在那發了一條評價問葉父:【怎麼我兄弟也在?】
葉聲笙著急忙慌得想要掩飾:【你,加班狗不配刷圈】
可後來才知道,葉父的朋友圈,顧傾淮也沒辦法瞧見。
扶額自嘲,她心虛個什麼?
當晚,葉聲笙趁著奶奶睡著以後跑到了陽台,翻開了顧傾淮給的書閱讀,低頭在便簽紙上又寫下了幾行字。
姑姑知道葉聲笙晚上坐在陽台的習慣,此時拿來了一大個布包:“笙啊,這是你媽媽多年前的日記,還保存至今,姑姑現在覺得能交給你了。”
葉聲笙接過後,遲遲不敢打開。
照舊給葉聲笙做了吃的,這回是核桃糕,葉聲笙咬了一口以後,因為手中的一大包日記,心情沉重。
泛黃的紙張甚至還有點點不知是何人的血跡……
“浮締的MSF精疲力儘,晚11-晨8一直在給病人做手術,因醫療條件有限,一雙手套……”
“……淩晨一名男子抱著一名嬰兒被劫持……”
沒有勇氣看完這裡麵的字,葉聲笙合上了母親的日記本。
此時無措望向天空的眼神,和紊亂的呼吸,出賣了她……
——
數不清是第幾個夜晚,顧傾淮連連夢見葉聲笙。
難以置信的,這是他三十多年以來,第一次這般夢見一個人。
而今夜的夢裡,葉聲笙穿著那身白色的長袍。
仿佛是古代的場景,葉聲笙的衣擺飄揚,她站在河中船頭,問岸邊的他是否能將手中精美的簫借予她一用。
他倍受蠱惑地遞給她,葉聲笙吹奏了一曲《長相思》,說……等不到她的心上人了。
醒來時,細密的汗珠從額前滴落,汗腥味讓他連聞著實在難受,顧傾淮卻起身先趴在了地麵上,做了一百個俯臥撐。
——
醫院內,跑進兩個身影,拿著一小卷紅布。
林大之摘下黃色安全帽問導診台的工作人員:“那個……顧醫生在哪?”
工作人員:“哪位顧醫生?醫院好多人姓顧的。”
林大之媳婦扯了扯他衣袖:“縣裡醫生說叫顧請壞。”
工作人員皺了皺眉,反應過來,確認了是顧傾淮後,告知二位:“顧醫生在三樓清創縫合,還得一會兒,二位是……”
大剌剌地笑了幾聲,林大之展開了自己手上的物件。
“來送錦旗的。”
工作人員湊過身子,推了推眼鏡,定睛一看,逐字輕聲念。
贈:Z大附屬第一醫院顧醫生
華佗再世
妙手回春
醫者仁心
總之NB
林大之
導診台的幾個工作人員互相對視了一眼,嘴裡的那聲“哦”拖得老長。
林大之笑著說:“我們在這等,沒事。”
手裡提著幾代東西,二人隨便找了個位置等。
有人在那中央位置彈鋼琴,林大之實在欣賞不來,開始打盹,坐著乾等,就等到了午休。
林大之媳婦可不敢睡,生怕錯過感謝顧傾淮的機會。
肩膀被拍了拍,林大之媳婦急忙晃醒他說:“大之,顧醫生!顧醫生下來啦!”
立馬提溜著幾袋物品,林大之睡意朦朧地站在穿著白大褂的顧傾淮麵前:“你好你好,顧醫生,上次多虧了你救我一命。”
被硬塞了一個黑色的袋子,顧傾淮斂了神色,想起這二人是誰。
“言重了。”
林大之憨笑:“這土雞蛋您收下,我特地家裡帶來的。”
但顧傾淮並未接過,還到了二人手中:“不用這麼客氣,不能收禮。”
從兜裡拿出一個信封,林大之撓了撓頭說:“我這字醜,歪七扭八的,是給您寫的感謝信。”
醫院這麼多監控,信裡放著什麼不好說。
顧傾淮接過便撕開,上頭寫著——感謝“厄頁”醫生“求文”我一命。
錦旗上的字一並映入眼簾,顧傾淮說道:“不用謝,以後記得再忙都要看病,一有不舒服,不能掉以輕心。”
“哎哎,是,您說的是。”
最終,顧傾淮收下了感謝信,告知二人醫院並不提倡掛錦旗,是規定,也感謝了二人的心意。
林大之夫婦便沒再執意相贈,但顧傾淮記下了那些字。
導診台的吃瓜群眾又聊開了。
“顧醫生上回大巴車上及時救人,那新聞都過去好久了。”
“你以為那新聞多大作用,不就是市裡小報社隨便寫寫幾行字。那日報平時都沒人看。”
“這樣啊……小報社不推送省報?現在媒體這麼發達,轉發一下不就好啦?好人好事呀。”
“哎呀你不知道,捕風捉影、移花接木、隨意誇大的破事多了去了,還有《大嘴快報》的人寫了,說顧醫生參加學術會期間偷溜出去玩兒,才會在大巴上呢,說得跟真的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