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揚這才知道原來魔教少主洛玉書一直都被囚禁在飛劍山莊之中。當年魔教教主死在郭南天劍下,魔教殘餘勢力被白道群雄困在一處險要的山穀之內,那些殘餘多是些老弱婦孺,眼看就要被悉數殲滅。
這時候,魔教少主洛玉書站了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自絕八脈,立下毒誓留在中原為人質,以換取教中婦孺一條生路。白道中人以郭南天和少林了凡大師為首,動了惻隱之心,答應了洛玉書的懇求,並讓魔教幸存者也立下毒誓終生再不返回中原,如有違誓言不僅人人得而誅之,洛玉書也要日受鞭刑以謝罪。這件事情全江湖的人都知道,而蘇飛揚隻是略有耳聞,但並不知曉洛玉書就被囚在飛劍山莊。
關押洛玉書的地方在飛劍山莊臨近後山懸崖的一處廢園,那裡曾是山莊中人犯錯思過的地方,近年來懸崖之上時常掛起大風,寒冷非常,很容易出危險,後來逐漸棄置不用,院子裡幾間房屋半數以上都因年久失修又曆經大風而坍塌,剩下的兩三間頂上也長滿野草,門窗破損嚴重。
蘇飛揚從不踏足這裡,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走近。這才驚奇的發現,雖然廢園的房屋如舊,但圍牆好像是被重新修整過,原來破損的地方用新磚填好,還加高了許多,殘斷的木門也換成了鐵柵欄,用一把大鎖鎖好。院子外麵有十幾名弟子來回巡視,似乎防範嚴密。
守門的弟子見是莊主前來,恭敬的行禮。
“洛玉書可在。”郭南天威嚴的問道。
“在,弟子剛剛送了飯食進去。”守門弟子畢恭畢敬的答道。
“開門。”
隨著郭南天走進廢園,蘇飛揚看到荒涼的院子裡有一個掃雪的少年。看起來和蘇飛揚差不多的年紀,身材清瘦,衣衫單薄,穿著雙破草鞋,袖口與褲腳早已破爛不堪,手臂與腳踝暴露在凜冽的寒風中,生著凍瘡遍布傷痕。他的黑發散亂地披在身上,用一根草繩隨便束了一下,臉色蒼白得像雪,卻是那樣清秀俊美,如星的眼眸含著淡淡的哀傷。
看見有人進園,急忙停下手裡的工作,謙卑地跪在雪地之中:“參見郭大俠。“
蘇飛揚發自內心感歎,原來這天魔教的少主是如此斯文俊秀的少年,三年前那場震驚武林的正邪之戰徹底改變了這個少年的命運,他是魔教餘孽被囚於山莊內自然不會受到什麼善待,可蘇飛揚卻未曾料到境遇竟是如此悲慘。
洛玉書剛剛跪下,郭南天一個反手便扣住了他左手的脈門,洛玉書因為疼痛眉頭緊皺,但是不敢呼疼,隻能咬牙忍耐。
郭南天如此做,是因為今日那個黑衣人是死在天魔教的邪功天魔手之下,雖然三年前洛玉書自絕八脈武功儘廢,但是今日天魔飛刃被盜,那個黑衣人又死在天魔手之下,飛劍山莊唯一跟天魔教有瓜葛的就是洛玉書,怎能不叫人生疑。可是剛才他探查了洛玉書的脈門,八脈紊亂,氣息不穩,顯然是受了嚴重的內傷,沉坷在身,彆說是使用武功,就算是像普通人一樣做些粗重工作也會片刻就體力不支。
郭南天放開洛玉書的左手脈門,他便體力不支差點摔倒,隻能用受過傷的右手勉強穩住身子不讓自己摔倒,繼續筆直筆直的跪在地上低頭聆聽郭南天的訓話。
“洛玉書,莊上丟了東西,你可知道。”郭南天邊問邊觀察周圍的環境,荒廢的院落裡麵隻有不高的柴堆,一把不太鋒利的斧子,洛玉書用來掃雪的掃把,還有就是弟子給他送食物的籃子,籃中食物還沒有動過,還冒著些許熱氣,應該是剛剛送進來的,洛玉書還沒來得及食用。
“回稟郭大俠,玉書從未離開過此地,並不知道莊上丟了什麼東西。”
“有人前來盜取天魔飛刃,不過已經被擊斃,而且是死在天魔手之下。”
聽到郭南天說‘天魔手’,洛玉書猛然抬起頭,眼中全是震驚。
“可是你天魔教的餘孽重入中原意欲圖謀不軌?”郭南天愈發的淩厲的逼問。
洛玉書低下頭恭敬謙卑的答道:“郭大俠,玉書實在不知是否有天魔教的人進入中原,不過天魔手乃是天魔訣中的武功,天魔教中隻有教主方可練習,我父親三年前已經死在您的劍下,而我也已經經脈儘毀武功全廢,根本不可能去盜寶殺人,求郭大俠明鑒。”
郭南天皺眉思忖,洛玉書的回答倒是沒什麼漏洞,剛才也探過他的脈門的確是武功儘廢,那個黑衣人不可能是他殺的,而且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模仿天魔手殺人,想混淆視聽,不過天魔飛刃丟失,此事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定和天魔教有關。
郭南天攜眾弟子離開廢園,吩咐大弟子林飛鴻加強廢園的守衛。走在最末尾的蘇飛揚偷偷的張望著被留在原地的魔教少主洛玉書,隻見他艱難的站起,踉踉蹌蹌險些跌倒,蘇飛揚真的很難把這個人和殺人如麻的天魔教少主聯係在一起,蘇飛揚對這個魔教少主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