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晌午,飛劍山莊一行人在官道旁的一間飯鋪停下來吃飯。為了少些麻煩,幾個護衛守著洛玉書乘坐的馬車,其餘人進店就餐。
林飛鴻檢查了飯菜酒水,除了菜有些鹹,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飛劍山莊之人,坐下隨便撿了些清淡的吃飽了肚子,又灌下一大壺茶水,不敢耽擱,匆匆啟程。
約莫又行了兩個時辰,行至一處狹長的山穀忽然飄起了風雪,碎雪紛飛中一行人忽然聞到一陣悠長的梅香,
蘇飛揚忍不住道:“師父,這梅香好甜啊。”
“糟了。”郭南天突然道:“為師年少時曾聞過如此特彆的香味,是一種叫雪映紅的毒梅。雪映紅本身並無毒性,可若是飲用了失魂水聞到此香,便可使聞者頃刻全身麻痹無法動彈,而且兩個時辰後不服食解藥便會武功全廢。”
蘇飛揚突然明白剛才他們吃的飯菜很鹹,免不了多喝幾口茶水,那失魂水一定是混在茶水之中。想必失魂水單獨使用沒什麼不良反應,所以喝水的時候並沒有絲毫異樣,也就沒過多在意,未料一時疏忽,終是遭人暗算。
“在下梅若寒特在此地恭候郭大俠。”一位三十幾歲的男子一席墨色玄衣手持一束豔紅梅花飄然而至。他手中的梅花豔紅如血,卻隱隱透出淡黑色的氣息,陣陣異香撲鼻襲來。
飛劍山莊所有人都感到四肢漸漸麻痹,還沒開口答話,就紛紛栽下馬來。
郭南天仗著內功深厚,全身並未迅速麻痹,還能控製自己的嘴巴說出話來:“梅公子,在下和你無冤無仇,何以在此暗算。”
“哼,無冤無仇,郭南天你可記得十三年前你在金陵城參加過一次比武,你力壓群雄,可你最後卻不辭而彆消失的無影無蹤。”
“金陵。在下的確參與過一場比試,但是確是因為有急事出了關,怎麼?可是郭某傷了梅公子的親朋?”
梅若寒橫眉冷對,“親朋?郭南天,你可知你參加的比武其實是一場比武招親。”
“比武招親?郭某確實不知。”
“當年我姐姐擺擂比武招親,她仰慕你已久,故意派人引你上了擂台,可你贏了比武卻突然失蹤,所有人都以為你逃婚,讓我姐姐顏麵掃地,她派出不少親隨滿世界尋找你,而你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家人本勸導她另覓佳婿,可惜我姐姐就是認準了你,最後鬱鬱而終,郭南天你說你我是不是有仇。”
“此事隻是令姐一廂情願,郭某的確對此一無所知。怎可將此事算到我的頭上。再說我心中早已有了傾慕的女子,就算我知曉此事也不會娶令姐的。”
“哼,郭南天你負了一個對你有情的女子還說此風涼話,世間怎有女子能比得上我姐姐,等我取你性命,然後將你的屍骨與姐姐合葬,讓你們成不了生夫妻卻能做一對亡鴛鴦,再加上你這些徒弟陪葬,姐姐在下麵也不會寂寞。”
梅若寒一閃身來到郭南天身旁,抽出佩劍,反手抵在林飛鴻的胸前:“這個應該就是你得意的弟子林飛鴻吧?我先殺了你的徒弟再殺你,讓你痛徹心扉。再挑了你的手筋腳筋,反正你兩個時辰後就會武功儘廢如同廢人,我要折磨夠你才讓你陪姐姐,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不要傷害他們,你要找的人是我?”郭南天此時應該是中毒已深,吐字說話十分費力。
梅若寒看著郭南天痛苦的神情笑了笑,將劍尖向前遞了幾分,刺破了林飛鴻的衣衫直抵肌膚。
“梅公子請住手。“忽然車簾一挑,洛玉書有些艱難的走下車來。
梅若寒沒想到除了他以外還有人能活動,尋聲看去。
出門前,郭南天曾命人給洛玉書換了一件不錯的華服,換過衣服的洛玉書沒了往日的頹唐,多了幾分清雅貴氣。
梅若寒望著從車上走下的少年清麗脫俗,眉目如畫,背著陽光,仿佛刹那間映射出絕代風華。
梅若寒細瞧之下卻發現這錦衣華服的少年手腕之上卻鎖了一副手銬?便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洛玉書,懇請梅公子放過飛劍山莊眾人。“洛玉書深施一禮道。
“洛玉書?那個甘願自廢武功以己之命換教眾不死的天魔教教主之子洛玉書?”梅若寒疑惑地看著衣著鮮光的洛玉書,“看來你在飛劍山莊過得還不錯。天魔教一直被中原武林正道視為魔教,死傷了無數的人才被清剿,按道理你應該受儘折磨才對。”
“梅公子隻說對了一半。“洛玉書微微一笑,“在下的父親是天魔教教主,而在下的母親卻是郭大俠傾慕的那個女子。這也是當年郭大俠留下玉書性命的原因。”
梅若寒一愣,洛玉書竟然是姐姐情敵的兒子,看洛玉書的模樣已然能夠猜想其母是何等相貌。雖然不想承認,姐姐算得上美豔動人,但與洛玉書之母恐怕是雲泥之彆。
蘇飛揚聽洛玉書之言心中一緊。聽剛剛梅若寒一番言語,便知他生性偏激,郭南天根本不知道比武招親之事,甚至不知道梅若寒的姐姐是何許人也,都能引來今日仇怨,這個姐姐情敵之子就在眼前,洛玉書此舉無異於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