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教總壇最隱秘的地方莫過於天魔血池。
據說天魔血池在崇山峻嶺之間,一處隱秘山洞的天然泉池,池中並非溫泉之水,而是血,冰冷的血。這滿池的血從何而來不得而知,是不是人血也無人知曉,相傳這天魔血池是習練天魔訣的絕佳之地,洛月笙十天有八天在此練功。
彆人不知這天魔血池的具體所在,可蘇飛揚確知道,此時的他提著個食籃,步履沉重,山徑幽長並不難走,可這一路對於蘇飛揚確是滿路荊棘。
剛剛步入山洞,一股血腥之氣迎麵而來,蘇飛揚不由得掩了掩口鼻。經過狹長的甬道終於看到一處天然池子,池中血紅一片,兩股血流從洞頂直直泄入池中。
洛月笙閉目池中,聽到腳步聲瞬間睜開雙眸。
蘇飛揚被嚇了一跳,那雙原本明亮的眸子眼底全是血光,那目光中滿是殺氣,白皙的麵容之上數條紅線如妖異紋身,活了一樣在洛月笙臉上遊走。蘇飛揚篤定洛月笙已經走火入魔,天魔訣屠戮其心,再不製止當真會生靈塗炭,今日一定要做個了結。
見到蘇飛揚,洛月笙瞳孔微縮,臉上的詭異紅線,眼底血光慢慢隱去,微微一笑,依舊傾國傾城。
“你來了。”邊說邊站起身來。
蘇飛揚不知洛月笙在天魔血池之中泡了幾時,而且他此刻竟然未著寸縷。洛月笙原本傷痕累累的軀體如今卻如白玉一般,白璧無瑕,彆說傷痕,半點瑕疵都無,隱隱散發著凝脂之光。雖然同是男子,蘇飛揚也十分不好意思,彆開眼光。
洛月笙似乎並不以為意,緩緩步出血池,擦乾肌膚上的血珠,披上一件雲紋暗繡的白衫。
“我帶了酒菜,這洞中血腥之氣太過,我們去外麵享用吧。”
洞外有一處涼亭,石桌石椅,時經日久有些風化,蘇飛揚將酒菜放在石桌之上,不遠處便是絕壁石崖,寒風呼嘯。
蘇飛揚斟了兩杯酒,舉起酒杯。“月笙這杯酒敬你,感謝上蒼讓你我相識。”
洛月笙端起酒杯,頓了一下,抬眸瞥了眼蘇飛揚,未發一語,還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蘇飛揚又斟了兩杯。“這杯酒敬我師父在天之靈,他老人家至死都還囑咐我護你,月笙也該感念他老人的恩情。”
又是一飲而儘。
蘇飛揚再斟了兩杯。“月笙,這杯酒敬你我之間的情誼。”言罷一飲而儘,洛月笙看著蘇飛揚也是一飲而儘。
“所有的錯事皆由我而起,我不殺伯任,伯仁卻因我而死,江湖的血雨腥風我有逃不掉的乾係,今日就讓我來了結。”蘇飛揚將手中酒杯狠狠一摔,瓷杯四分五裂。
對蘇飛揚前後反差如此之大的舉動洛月笙卻不以為意,把玩著手中的瓷杯。
“鬼醫的‘神仙醉’確實是好東西,可是飛揚難道忘了我是百毒不侵之體,屈屈幾杯‘神仙醉’對我來說不過是美酒罷了...”語音未落,洛月笙忽然捂住胸口,雙眉緊擰。
“這...這...酒中。”
“月笙,我自然記得你百毒不侵,‘神仙醉’中加了嗜血蠱,你日夜以血練功,身上血腥侵骨,是嗜血蠱最愛,雖不會立刻致命,但會讓你身上的魔功受限。”
“你這是真的想要我的命。”洛月笙沒了剛才的笑容,驟然站起身來。
“不隻是飛揚。”不知何時,洛晴空和洛星辰出現在洛月笙身後。
“你們?晴空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星辰你是我的骨肉至親,現在你們卻要聯合他人來殺我?”此刻的洛月笙聲音比剛才高了幾分,沒想到他最為重視的人會背叛他。
“月笙,我們並不想殺你,隻想讓你收手,不要再為禍武林。如果你願意,我們帶著星辰一同隱居山野,再也不問江湖紛爭。”洛晴空中肯的勸道。
“嗬嗬。放手,說的真是輕鬆,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變成了今日的洛月笙,如今我翻手為風覆手為雨,整個江湖儘在我的腳下,你們居然要我放手?憑什麼我要放手?”可能因為憤怒,也可能因為嗜血蠱的作用,此刻洛月笙的臉龐漲紅,妖異的血線在全身遊走,看起來甚是恐怖。
洛晴空拔出洛星辰從天魔總壇取來的天魔劍,熾熱的劍氣散發出來,灼灼逼人。蘇飛揚也拔出神飛劍,寒氣四溢,冰冷徹骨。
蘇飛揚斟酒的鴛鴦酒壺中一半是加了嗜血蠱的‘神仙醉’一半便是連鬼醫都不知道服用之後後果如何的‘狂泉’,此時‘狂泉’效力發作,蘇飛揚內力瞬間暴漲,一股黑氣由內而外散發,連瞳孔都放大數分。
此時的絕崖峭壁之上大戰一觸即發。
蘇飛揚提劍先攻,在‘狂泉’的作用之下,他這一劍足有毀天滅地之力,洛月笙憑借身法躲過這一劍,劍氣餘力將整個涼亭劈碎,石塊炸裂四飛。
洛月笙雖然手中無兵刃,身中嗜血蠱讓他功力減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魔訣他已練至化境,實力仍不容小覷,與內力暴漲的蘇飛揚淩空過了幾十招依舊不落下風。
洛晴空見勢不妙終於忍不住出手,他內力修為雖不如二人,但天魔劍法早已撚熟於心,使的也是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