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的臉色很是蒼白。他薄薄的唇抿的很緊,黑亮的眼眸中似有一點驚慌。他抬眼見了我坐在床上,這才像是放下什麼重擔似的長舒了一口氣。
“世子,”他見我怔怔的望著他,便坐到我床前,摸了摸我的額頭:“可是夢魘著了?”
“嗯,”我點了點頭,小聲道:“夢見那次……我摔到池塘裡頭去了。”
長恭似乎僵了一僵。他低垂下眼眸,仿佛喃喃般道:“是屬下的過錯。”
我輕輕搖了搖頭。那並不是長恭的錯。何況那一次,長恭也傷得不輕。要真怪,也隻能怪我任性罷了。
“長恭,”我喚他,示意他靠近一點。長恭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挪了過來。
我伸手探到他額前,撩開他額際的發絲。那兒橫陳著一道猙獰的疤痕,像一道刻印烙在長恭俊朗的麵容上。
“世子……”長恭的身體僵了僵,卻沒有動。我怔怔的瞅著那疤痕,不禁問道:“你,你……疼嗎?”
長恭緊緊抿著的唇似乎輕輕的勾了一勾。他輕輕撥開我的手,低聲道:“已經不疼了,世子。”說著,他扶著我躺下,又把我嚴嚴實實的塞進被子裡,這才站起身來,望著我道:“世子安心睡吧。屬下在外麵守著。”
我望著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