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京墨出來時,舒檀正握著手帕發呆。
手帕的右下角繡了一株淺粉色芍藥。
花瓣層層疊疊,薄而清透,正在綻放。
芍藥的右上方被她手上的雪水洇濕了一小片,舒檀正愧疚自己不小心弄濕了它。
驀然低頭,發現被水沾濕的那幾片花瓣竟變得比其他乾燥的花瓣更逼真。
栩栩如生,躍然眼前。
她眼前浮現出男人驚鴻一瞥的矜重麵孔,長睫微顫。
許京墨已經換好常服,見舒檀麵色微紅的盯著手帕發呆,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剛剛在裡麵聽見你咳嗽了,是感冒還沒完全好麼?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舒檀搖頭,拒絕沒來得及開口,許京墨道:
“這附近有一個老中醫,從醫幾十年,趁天色還沒黑,去看看吧,”
他的清雋麵容浮上絲笑意,“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就聽見你咳嗽,要是落下病根,責任可全在我。”
舒檀想說不用麻煩,許京墨虛虛扶了下她肩膀,“我定期要去檢查,正好也是這幾天,就當陪我去一趟吧。”
他麵上的擔心顯而易見,舒檀輕輕抿唇,點了點頭。
冬日的太陽落得很快。
兩人吃完晚飯,許京墨開車送舒檀回酒店。
下車時,外麵已是濃黑一片。
寒風凜冽,舒檀戴著帽子,毛絨絨的圍巾繞了幾圈,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外套。
許京墨把她送到酒店大廳內。
前台就在不遠處,他眼也不眨地看著舒檀喘了口氣,把圍巾和帽子摘下。
燈光暖洋洋照下來,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細膩,泛著微微光澤。
黑發柔軟,眉眼溫柔秀氣,雙頰被暖意熏得微紅,透出幾絲活潑生氣。
她是很標準的江南美人,南城舒家的掌上明珠。從小被父母嬌慣著長大,卻並不驕縱專橫。
說話輕言慢語,舉止進退有度。
見到舒檀的第一眼,許京墨就知道自己淪陷了。
舒檀把圍巾折好掛在臂彎,拿著帽子,用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接電話。
“嗯,我是。”
“放在酒店前台了是嗎?”
“好的,謝謝。”
她的音調柔和平靜,許京墨見她掛掉電話,有了猜測,“機場那邊打來的?”
舒檀輕輕“嗯”了一聲,看向前台。
“說是登記過放在前台了,我去簽字,你回去的時候帶回去,好嗎?”
促使她一時衝動來京城的是弟弟舒遠,舒檀表麵上不跟他計較,離開時卻把舒遠費儘心思找來的翡翠白菜一路帶走了。
前幾天舒遠在外麵鬼混到淩晨才回家,一回家就抱著舒父好不容易買回來的翡翠白菜吐得天昏地暗,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細小的缺口一眼看過去不明顯,舒遠為了保險,去外麵高價買回來一個造型類似的,打算趁舒父不在家時偷偷換掉。
他抱著白菜摔跤時舒檀就站在旁邊
她想起他一周前說的那些混賬話就來氣,故意把他的翡翠白菜也帶來了京城,聽說許家最近有意舉辦慈善拍賣,便說正好把這尊翡翠白菜捐給拍賣行,拍賣所得都捐出去。
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她下飛機時沒在托運輪.盤上找到東西,給機場打電話,對麵含糊其辭。
她耐心多問了幾遍,機場在得知她的行李是一顆價值將近8億的翡翠白菜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稱24小時內會給結果,找到後會第一時間送到她留下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