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闌珊,海晏河清。陽光普照大地,落花浸入流水。
“這不久前呐,淩家嫡女淩霽慘遭毒害,雙目失明。淩家老爺子本就事務繁多,這大女兒一失明,整個淩府可謂是雞飛狗跳,忙得不可開交。又是尋藥又是心理輔導。
就連三皇子聽說這事也是心如刀割啊,但奈何容妃將其攔於宮中,讓這對苦命鴛鴦現如今都不能相見,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聽這說書人一頓抑揚頓挫的講述,淩霽抬手摸了摸眼前的紗布。
如若真是雙目失明,那倒也不會坐在這聽書了。而這說書人也真是會誇大其詞,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能編出個一二。
想到這,淩霽才意識到淩府上下所有人對這件事都是守口如瓶的,說書人又怎會知道,莫非有人從中做梗。
一炷香時間,說書閣中人也已散去。
淩霽走出閣間,聽著理書的聲,走了過去。
說書人頭也不抬,隻是淡淡說了句“還想聽的話明天再來吧。”
淩霽:“我不是來聽後續的,請問這個故事是誰告訴你的。”
說書人見狀抬起頭,看見她腰間的玉佩意識到這可不是一般人。觀察了一下她的樣貌,才想到這可能就是淩家嫡女。
“你…是淩姑娘?”
淩霽:“我是,若您不願說我可以給開口費。”
但此時說書人也已確信這就是淩小姐,便沒有再為難她。
“老夫也不知此為何人,隻是前些天桌上憑空出現了張信封,我打開一看,裡麵有一遝錢和一張紙,上麵寫著的就是我今天所講。還好還在這,就將她給你罷。”說書人覺得今天的故事有些得罪,又補了句“今天的事多有冒犯,我也真是見錢眼開實在沒忍住,但又不能拿了錢不說。”
說完他就把信封遞給了淩霽。
“無事。”淩霽並沒有怪罪於他,反而很是感激,畢竟他要是不說淩霽也不會有任何一個關於凶手的線索。
淩霽剛走就又回了頭:“多謝。”
她將信封塞入袖口,出了說書閣。
大街上人來人往,喧囂吵鬨。
一個小孩神不知鬼不覺的順走了淩霽腰間的玉佩,她也渾然不知。
一路上淩霽都在想,或許那人並未想過取走她的性命,可能隻是想讓她身敗名裂罷了。若是不抓住此人,那她也沒有再回淩府的底氣了。
雖說她已失明近一個月,但也還是不能習慣看不見的日子。
淩霽正準備找個客棧湊合一晚。誰知身後有個人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人氣喘籲籲地說道:“姑娘,這塊玉佩可是你的?”
雖然他知道這塊玉佩就是淩霽的,但他並沒有明說就把玉佩放在了她的手上。
淩霽篡了篡手中的玉佩,發現這果真是她的。
“這確實是我的,不過公子怎知?”淩霽有些疑惑。
但那人看著她,想著淩霽大抵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便不打算告訴她被偷的事。
“剛剛看這好像是你掉的,所以跟了上來。”
這塊玉佩是彆人贈予她的,對她來說很重要。
但猶豫再三,淩霽還是問道:“聽這喧囂聲,天色應該還早,附近應該有客棧,不如公子隨我一同前往,以當感激。”
“不必了,在下還有急事,就不奉陪了。”
淩霽聽他要走,便說道:“那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那人開口:“秦聿。有緣自會相見,這頓飯以後吃也不急。”說完便急匆匆離去了。
有緣自會相見?既然這樣,那必定是無緣了。
客房裡,淩霽正打算用晚膳,總感覺門外有雙眼睛盯著她。
關門聲遲遲未響起,淩霽有些慌了神。
自出身以來她就體弱多病,若那人真是衝著她來,那必定是死路一條。
門外那人見她走路磕磕絆絆,確認她是真看不見,便放心離開了。
關門聲和腳步聲雖然很小,但猶豫太過安靜,所以淩霽也知道了人已不在。
客棧的床比起淩府的硬上了許多,就連被褥也單薄了許多。
淩霽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她想起以前她可是人人羨慕的對象—才華橫溢,家世顯貴,嫡女出身,就連三皇子也愛慕於她。但經曆了這件事後,她才知道人不都是能隻看表麵的。現在的人們對她評頭手足,議論紛紛,更有甚者說她身子已不乾淨,又體弱多病,雙目失明,命不久矣。
次日清晨,淩霽起身出門準備繼續尋找有關凶手的線索。
一陣濃鬱的酒香味撲鼻而來,淩霽瞬間意識到這和昨晚偷窺之人傳進屋裡的味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