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看到她是如此纖細、柔弱的人，一雙小得可憐的腳，還需要丫鬟攙扶著。太瘦了，看著身體太不健康。

軟綿綿的聲音問道：“小姐身子可大好了？”

“都好了。”有了她做襯托，顯得我中氣十足。

“小姐下月便要成親，妾先在此祝小姐能與郎君琴瑟和鳴。”

竟然自稱妾，一些下人都沒這麼謙卑，我素來不喜歡弱不禁風的女子，又卑微到泥土裡，更令我不適。

“多謝。姨娘在這裡散步？”

“是，遇到小姐了便過來問好，好久沒見到小姐了。”她還想和我一起走走。

“不用了，我再歇歇就準備回去了。”

她有些驚訝，還是說：“既然如此，妾先告辭了。”

雖然我的確不願意和她一起，但她說得可憐，像我在欺負她一樣，我明明是用很平常的語氣說的。

等她走遠了，我鄭重地對梅香和若露說：“你們以後飯多吃點。”

若露問：“為什麼？”

“你們都還在長身體，多吃點才能長得結實。千萬不要信其他人說的女子要瘦弱，那都是哄騙女子，讓女子變得好欺負。”

若露噗嗤笑道：“小姐是在為自己吃得多找借口嗎？”

……

一口氣哽在喉嚨，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她，大概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服彆人，瘦的人說會被認為是炫耀，胖的人會被認為自我安慰，我也不是那種能言善辯的人。

“梅香記下了，以後一定吃多點。”

我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回到周府，我去沈夫人的房裡，看到這個並無幾分姿色的“娘”，黃色的皮膚，還有些皺紋，中等身材，感覺格外順眼。

沈夫人笑道，眼角堆滿了魚尾紋：“今天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我臉紅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娘真好。”

她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道：“都要嫁人了，還這麼黏著娘，以後讓夫君看見了笑話。”

最近和沈夫人聊天沒幾句就會聊到婚事、夫君上，頓時沒了興致，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轉眼到了成親前一天，周府都沉浸在喜慶的氣氛中。

沈夫人在晚上特意來到我房裡，握著我的手，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時不時摸摸我說：“我的曦兒也要嫁人，是個大姑娘了。”

和她寒暄了一會兒，又勸了她幾句，我實在不能理解這種事有什麼難過的，當初她也是想讓我嫁人。

末了，她拿出一本書，塞進我的手裡，說：“這個你先看看。”

她是知道我不喜歡看書的，偏偏送我書。

我隨便翻開一頁，就看到書裡畫著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女抱在一起。

是春宮圖啊，為了防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們洞房時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而畫的“教科書”。

又隨便翻了幾遍，紙質不錯，老實說畫得很一般，和一些本子比差得遠了，而且既然是作為教科書的書，畫得實在不專業，甚至都不是女性向，畫麵一點都不唯美，說到底還是為了男性服務吧。

“咳咳。”

沈夫人尷尬地看著我，我裝作害羞地合上書，說：“我會好好看的。”

“你要是有什麼不懂，可以問問李嬤嬤。”李嬤嬤是服侍我的人，曾經周瓊曦喝了她幾天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