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罵道:“你誰啊!這關你屁事。”
生平第一次有人這麼不客氣地對我說話,來到這以前也沒有。
我按住梅香和若露,說:“要麼給夠錢,要麼就不買,沒有強買的道理,這件事本就是你的不對。”
他掃過這些小廝和我的丫鬟,扯著嗓子喊:“有錢人家的夫人就可以欺負我們老百姓嗎?大夥都來評評理!這個夫人帶著一眾下人堵我的路,是不是還要打人!你相公是誰?做什麼的?我告訴你,我也是有親戚在衙門裡的。”
我帶的小廝隻有兩個,可能這讓他以為我隻是某個小官的老婆,雖然陳樂青目前的官職確實不大。
陸陸續續又有一些人過來圍觀,被人注視著,這讓我壓力很大。
“我沒欺負你,是你先欺負彆人,你把鐲子退回去或者補上三十文,我自會放你離開。”
那個中年婦人走了過來,大聲向圍觀的路人說明前因。
男人漲紅了臉,“你這個鐲子給五十文都是賞臉,賣八十文,是在騙錢。”
我不滿道:“她定價多少是她的事,你大可以不買。”
女人憤怒道:“我的鐲子雖然用料不好,但是做工精細,花了我很長時間,完全值一錢銀子,你大可以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男人拿出鐲子,鐲子上的蝴蝶被壓壞了翅膀,原本完美的弧度也出現了一些凹槽,他嘲諷道:“這也算做工精細?本來可憐你一個女人不容易才買,晦氣,把錢給我!”他把鐲子扔在女人的臉上,女人的臉上立即出現一條血痕。
女人一隻手捂著傷口,一隻手檢查鐲子,說:“你把它弄壞了。”
我把手帕給她,讓她擦傷口,說:“你弄壞了人家的東西,該賠,臉上的傷也是你弄的,你也該給藥錢。”
“還訛上我了是吧,有什麼證據是我弄壞的?不能因為你相公是個官就說什麼是什麼吧,有本事去縣衙。”
真要去縣衙,事情就鬨大了,很快就能結束,不過礙於周鶴越的丞相身份。
我問這個女人:“這種鐲子你還有嗎?”要是有一樣的,興許可以證明這個男人弄壞了鐲子。
她搖搖頭,道:“這個工藝很複雜,我隻做了這一隻。”
我看到這個男人一直握著拳頭,又看了眼女人手裡的鐲子,十分精細的雕花,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
“你把手伸出來。”
“乾什麼?”他伸出了左手。
“是另一隻手。”
他是不願意了,“你讓我做我就做嗎?誰知道你在耍什麼把戲,走,去衙門!”
這讓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直接讓小廝掰開他的右手,果然在大拇指上發現了一道劃痕。
“這就是證據,這是你在弄壞鐲子時被劃傷的!”
男人一愣,隨後大叫道:“血口噴人,這明明是你們剛才劃的!”
“小姐,我們沒有。”小廝解釋道。
實在是太無賴了,我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許是這裡的吵鬨聲太大,吸引了一隊巡邏的人,他們坐在馬上,威風凜凜地問:“發生了什麼?”
男人掙脫小廝們的束縛,跑上前對領頭的人說道:“這位夫人帶著下人堵我的路不讓我走,還讓她的小廝打我!李把總,你可要為小民做主啊!”
被他稱為李把總的騎馬來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李把總,他汙蔑我家小姐,是他先仗勢欺人,我家小姐才……”
他直接打斷梅香的話:“我問的是這位夫人。”
我又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為什麼不直接去衙門?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官府自會還你們公道。”他不耐煩地說:“帶走,一起送去衙門。”
他身後的人上來把我圍住,他們的馬靠過來,馬的口水都快噴人臉上了,我的小廝把我護在身後。
“不去?”
女人說道:“對不起,是我牽連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