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塵已逝 敖蕤以命換命成全……(2 / 2)

“……哦不對,前未婚夫。何大人真是殺人誅心呐~”

你回頭看向他,隻覺得這人狗腿又聒噪,看起來是個蠢的,真想把他腰間的那把匕首插在地上,讓他閉嘴。

何立隻是搖著扇子,全然沒管你們的動作,堪堪捏著扇柄慵懶的甩了甩,府兵立刻意會,掏出個小瓶,抓著敖蕤的頭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將瓶中湯水全數灌了進去。

動作利落毫不拖遝。

被灌完藥後咳的臉通紅,府兵隨手一推,他又摔回了原處。敖蕤臉貼在地上,頭發早已淩亂的撲在臉上,他就這樣露著一邊眼睛側頭盯著你,雙手被縛著,清秀俊美的臉上遍布傷口。他朝著你的方向,無聲的張了張嘴,你在簷下遙遙,卻看的分明。

“對不起。”

第一次救下他,是出於青梅竹馬的不舍,知道他一定會被處決,隻是不想看他死在你麵前。

究竟他們在做什麼,敖蕤怎麼也不願意告訴你的事。

劉喜的話,何立的試探,敖蕤的死,像一張無形的網,把你死死困在其中,看似無關,實則早已糾纏的不分彼此。

敖蕤之於你,是初戀的情動,是從小到大相依的情誼,是曾經平凡生活的依靠。

是每個必經的第一次,是催你成長,推你知世事的刻度尺。

日久天長的相處中,你早已深知他的脾性,到底為什麼?有什麼比他的命更重要呢。

你站在簷下,癡癡的看著敖蕤逐漸失去神智,昏死過去。感覺到自己像個木偶,早已僵住了。

你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敖蕤與你,到此為止了。

何立將你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裡,孫均站在他旁邊,神情複雜,看著敖蕤咽氣,不耐煩的招呼府兵收隊,武義淳看夠了戲,衝何立行了個禮也走了出去,走之前還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你。

院子裡瞬間清淨了下來,何立用扇子敲著下巴向你走來,狹長的眸子晦暗難明,眼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夠了”的表情,將你帶了回去。

夜裡你剛吹了燈準備休息,聽見石子砸到窗台的聲音,

“誰啊?”你警惕的看向門口,外麵卻無人回應。趴在門口聽了半晌,確認無人,打開門發現地上放了一封信和一個盒子。

你又重新掌了燈,就著燭光打開信封。

字跡樸茂工穩,是敖蕤的信。你一行行的看著,仿佛他正坐在你麵前,滿眼笑意的向你緩緩傾訴:

“原本有很多話想與你說,但提筆卻猶豫了。”

“我遲遲沒告訴你真相,一來事關重大,不敢輕信他人,二來怕你卷入複仇的是非中。還好,最後沒有連累你。”

“秦檜出賣嶽將軍,設計害將軍身死。如今又勾結金人,妄想和談。此等賣主求榮的小人,世人皆唾棄之。”

“原本何立與我商議好,設計我以回元丹假死脫身。我明白何立是為了你才選擇放過我,我也明白你愛他。所以我把藥換了,欠你的如今要還你。”

“知你掙紮善心難抉擇,我也不舍得讓你為難。”

“如今一朝暴露,秦檜不會放過我,又何必再拖著何立,為你們埋隱患。”

“我總歸是要死的。”

“也許從意外害了你爹娘那天,我們就注定是兩端。”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但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既入窮巷,如何回頭。”

“要近秦檜,必殺何立。我千算萬算沒算到我們三人的際遇竟是如此,好在何立是真心待你。”

“我完不成的事,終會有人代我完成。”

“即便是蚍蜉撼樹,也終有樹倒的一日。秦檜賊子必遭天譴。”

“我無數次想過,如果我沒有背負這一切該多好,那我們想必早已兒女成群了。”

“寥寥二十幾載,我從未後悔複仇,唯獨對你有愧,若有來生……”

你看著被劃掉的“若有來生”四個字,眼前一陣模糊,淚若珍珠滾落在信紙上,暈開了最後一行字: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你顫著手打開那木盒,裡麵安靜的躺著一隻透著瑩瑩光澤的玉鐲子和一個藥罐,上麵貼著回春二字。你心中如蟲噬咬,撫上那鐲子,微涼的觸感瑟了你的指尖。

那是敖蕤的娘親留給未來兒媳的傳家寶。

萬般情緒在心中狂湧,你快被扼的無法呼吸時,何立推門進來,像是特意來找你邀功般,滿麵透著喜色:

“他以靈丹妙藥假死脫身,按時辰算來,如今已經要在出城的馬車上醒來了。”

何立微微怔住,沒想到你正一手撐在桌子上,另一手緊攥著一張紙和玉鐲子,死死扣在胸口,滿臉是淚,正隱忍著抽噎。

你扭頭望見何立來了,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爹娘。委屈、難過、痛苦如同洪水終衝了堤壩,瞬間傾瀉而出。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