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犯困,你小子昨晚乾嘛去了。”老魏一過來就看到孫海洋打哈欠。
“昨天汪翔女朋友生日,我跟他調了班。值班的時候我剛眯一會兒就被消防隊的喇叭吵醒了,然後就沒睡著。我都快困死了。老魏那我就先回去洗漱了”
“行了,趕緊回去吧”
“梁隊,昨晚天河小區一處住戶家中失火,等消防員趕到後,在現場發現女主人已經死亡。另外那家的兒子昏倒在門口,保姆和女兒,在臥室走廊昏倒,人已經送到醫院。屍體已經從到法醫部,具體原因還要等那邊的結果。”
“死者丈夫現在醫院。另外還通知了保姆的家人,她們家在下邊縣城上班,大概上午能到。”
“梁隊,火災現場已經清理出來了。據鄰居說火災前天也就是這周五,林先生一家計劃去郊遊,報名了臨州市郊外的戶外露營。火災發生的時候鄰居以為屋裡沒有人,給林先生一家打電話也沒人接。想著山裡信號不好。等火撲滅以後,才知道裡麵有人。小區裡也有人看到他們一家確實在周五下午出門後就沒回來。他們也不知道林偉一家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去聯係一下林偉定的哪家酒店”梁鈺對老魏吩咐道。
“如果鄰居說的是真的,那為什麼才過了一天他們又回家了,”梁鈺說道。
“海洋,汪翔跟我去現場看看”
梁鈺來到林偉家,門外已經掛起警戒線,現場還有警務人員。
孫海洋下車後並沒有上樓,轉到樓下看熱鬨的大媽走去。
“要我說最可憐的就是保姆。我昨晚下樓扔垃圾的時候碰到她回來,說是她小兒子帶著女朋友家人一起吃飯,八成年底就能定下”這位大媽事發第二天去看女兒了,所以上次他們過來詢問時不在。
“失火原因查到了麼?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
“是啊,咱們小區這些年也沒聽說誰家著火。看著真是太可憐了。燒的什麼也不剩。”
“誰說不是,這是一出我回家又檢查了一邊我們家的線路安全。”
幾個買菜回來的大媽站在那小聲說著。
“老呂,買菜回來啦”
“嗯”
“那位也是小區業主?”梁鈺盯著老人離開的背影。
“對啊。我們這雖然是老小區但因著距離周邊小學初中比較近,住的人可是真不少。老呂家就在對麵這棟樓,跟你們調查的這戶正對著,看見沒有就那個拉著窗簾的那家。”
“是一對夫妻,男的現在退休在家。妻子這兩天回娘家了,不然平時買菜啥的都是老呂兩口子一起去。不過有人看到他兒子上周從外地回來,他三十多歲了也沒個正式工作,一沒錢了就回家問兩口子要,要完就走。”
梁鈺站在陽台的位置,看到對麵樓裡的房間大白天也拉著窗簾。
“那個老呂看到我們時眼神閃爍,步子停頓了一下又忽然加快。而且他袋子裡有瓶可樂。”
“可樂,那玩意老年人應該不喜歡喝吧。梁隊你的意思是他兒子在家。”汪翔順著梁鈺的思路分析道。
“可聽鄰居的意思,他回來後一直沒在小區出現過,大家都以為他要完錢又走了。”
“等完事後你派倆人過去看一下。”
“好。”
房門敞開一條縫隙,汪翔能聞到一股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屋裡通風也不好。看到沙發上露出一雙女人的腳一動不動,汪翔手悄悄摸到腰後。大家都說他妻子這段時間不在家。難不成已經遇害。老人被他兒子推了一把摔傷了腰,所以才謊稱回娘家了,其實就是好麵子怕丟人。兩個老人教了一輩子書,不想到老被人指指點點。他兒子已經三十了還沒結婚如果在出了這樣的事,老人家怕事情傳出去沒臉見人。
汪翔坐在車裡把剛剛看到的情況跟梁鈺說了一遍。
審訊室裡,才過去一天林偉整個萎靡,臉上的傷口應該就是被保姆兒子打的,看樣子妻兒給他打擊不小。但該走的流程還是不能少的。
“姓名。”
“林偉。”仿佛行屍走肉般坐在那。
“火災發生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
“我出門給兒子買藥。”
“據我們了解,你們是從醫院看過之後才回的家,醫生當時開了藥。”
“藥不小心被我弄撒了,我就去藥店又買一了份。”
林偉模樣顯然是想到那晚的事情。有些悔恨。
“那個時候大概幾點”
“十一點吧”
“從藥店回來又去了哪兒”
“直接回家了。”
“林偉,你是不是以為不說我們就查不到。按照你的口供,你那天是十二點到的家,但距離你家最近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步行二十分鐘,開車不到十分鐘。你不選擇去離家最近的藥店,而跑到澗西區買藥。你真拿我們警察當小孩啊。中間這五十分鐘你去了那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汪翔看林偉還不打算說實話,質問。
林偉沒說話。
“怎麼了,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還是你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被人知道。”汪翔繼續追問。
孫海洋手肘碰了碰汪翔示意他注意情緒。“說說吧,即使你現在不肯說到時候被查出來我們也會知道,隻不過是早晚的事。你兒子女兒還在醫院躺著,你不想早點辦完早點會醫院陪他們。”
聽了孫海洋的話,林偉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小軍老早就說想去露營,我前段時間一直忙工作,上周好不容易空出時間,想著一家人出門散散心,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早知道我說什麼也要留在家裡。”林偉說著雙手捂住臉難掩痛苦。
“小軍比較調皮,我再三跟他交代不要脫衣服山裡早晚溫差大,晚上泡溫泉半夜他就發燒吃了退燒藥還是不行。沒辦法隻能回市區,我當時也有些生氣,就直接退了房。去醫院打完一針就回家了。半路接到朋友電話,跟她聊了一會兒,中途接到妻子電話,以為她是打來催我回家,就直接掛斷了。差不多聊了快半個小時才回去。”
汪翔從審訊室出來跟梁鈺抱怨。“這個林偉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隱瞞。他那天剛下樓就接到女同事張密的電話。倆人聊了半個小時才回去。”
“海洋去查一下張密。”
“梁隊,醫院打來電話說是保姆的家人跟林偉打起來了。”
“我媽剛到家那會兒正跟我爸打電話呢,然後就聽見她在電話裡驚呼說隻著火了。我媽現在還在醫院昏迷,每天的醫藥費就是一大筆錢,要不是因為救人怎麼會出事。這個錢本來就該林偉出。”
“如果我媽有個好歹,你們也彆想好過”
醫院讓繳費,郭娟兒子眼看著就要結婚了,家裡就沒什麼錢。
保姆郭娟躺在病床上,丈夫在一旁照顧。
老魏和小劉進屋後簡單的打過招呼就開始問詢。
“病人怎麼樣了”
“郭娟和兩個孩子都吸入一定量的二氧化碳,不過郭娟相對吸入的量多一點。好在發現的及時沒有危機生命。”
“醫生,她大概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小劉問。
“這個不確定,應該最遲明天。”大夫說。
“你是郭娟的丈夫”
“嗯對,我是胡軍。”胡軍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五,五十出頭。碗裡的包子還冒著熱氣,看樣子正要吃飯。
“林偉一家出遊給郭娟放了假,她為什麼有提前回去了。”
“本來我們說好她下周回家。下周本來是我小兒子要帶對象回家吃飯。後來她說老板放假,讓我們提前準備不用等到下周。那天吃完晚飯,她接到主家電話好像是問家裡的熬粥的鍋在哪兒。說是小孩生病了。她吃完飯後不放心,說什麼也要回來看看。”
“我愛人在他們家乾了三年,他們家二姑娘就是她帶大的。”
“你們家不在市區,晚上她怎過過來的?”老魏問。
“我兒子開車送來的。本來是要把人送到樓上,但她說時間太晚了,讓他趕緊回去。如果把人送到樓上也就不會有這檔事。”
“據郭娟丈夫說出事那天郭娟接到田悅電話詢問家中熬粥鍋的位置,在郭娟的詢問下才知道是小軍生病了。因為當時是晚上,就讓兒子開車把人送到小區樓下。”
“我去問了酒店那邊,林偉一開始定了兩天,周六下午回來後就退房了” 孫海洋說道。
“另外,通過調取他的行車記錄儀,發現他們直接去了市區一家醫院,從醫院回到家半個小時後林偉又開著車去了小區附近的一家藥房。不過出來後並沒有立即回去。車子在回家的路上駛向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才回去。”
“林偉夫妻倆平時關係怎麼樣,既然家裡查不出就查一查兩人的社交平台。”
“林偉的妻子懷孕之後一直在家帶孩子,在網上分享育兒經驗,現在也是個幾萬粉絲的網紅,平時接一些廣告。但她發的內容都是孩子的。從內容上看他們夫妻關係還是挺不錯的。這是我從她的賬號上截取的最近幾天的內容。”
梁鈺翻看著,裡麵有視頻也有文字,確實像孫海洋說的都是孩子的日常生活。
汪翔根據現有的證據有個大膽的想法。
“有沒有可能,是郭娟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田悅在打電話求助。保姆回到家中時廚房的火已經起來了。保姆看到女主人來客廳,跪坐在電視機前打電話。拿起一旁的將人打昏。”
“可是監控顯示,郭娟周五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電梯錄像顯示,郭娟的回家時間是周日晚上十一點五十六。而田悅的電話是在十一點五十五打出去的。從時間推斷,她沒有作案時間。”老魏補充道。
郭娟醒來的時候聽丈夫講了她昏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心裡也是五味雜陳。說什麼也要出院。
“不吃飯怎麼行。”
“就是啊,人死不能複生,你已經救了兩個孩子。再說了你這兒子又快結婚了,往後隻有享福了,不像我,怎麼催就是打死不願意結婚。說什麼一個人自在。我這次住院就是被他氣的。”另一個病床上的病友知道郭娟是因為救人才住的院,也跟著勸。
“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母的也隻能幫到他們一時幫不了一世。”
“誰說不是呢。我這次也算想開了,本來想著趁著現在身子好還能幫他們帶帶孩子,現在他不願結婚倒也省了我的事。等出院了我就跟老伴出去旅旅遊。”
“我們老家什麼都不要單彩禮就要十幾萬。還不算上買車買房。”郭娟被她說動坐在床上吃著老公買的飯。跟旁邊床位的人聊著天。
“兩個孩子已經醒了,可能因為受了驚嚇,現在由爺爺奶奶陪著。”
知道郭娟醒了,老魏和小劉倆來醫院錄口供。聽到病房裡的說話聲。
“回來了,怎麼樣。”孫海洋問。
“郭娟的口供聽著沒什麼問題。她說一開門就看到屋裡已經著火,看到田悅躺在地上。她第一反應是看孩子,等救出一個孩子後,在返回屋裡就第二個時,現場火勢太大,沒能跑出去。”
“怎麼了,唉聲歎氣的。”
小劉一坐下來就開始歎氣。“我是在感歎現在結個婚要這麼多錢麼。剛剛在病房郭娟跟另一個病友在哪討論,房子車子還不算,單送的彩禮錢就要十幾萬。幸好我爸媽隻有我一個,還能幫襯一點。”
“你說的是下邊有些縣城確實存在這種情況,不過每個地方也不一樣。臨州市普遍彩禮6-8萬。”老魏接了杯水出來說道。
“林偉的口供調查了麼?”
“已經證實了,張密跟林偉是一個公司的,張密是去年調來公司的一來二去走的近了。公司同事並不知道倆人之間的曖昧。張密也說隻是工作壓力大想找個人傾訴,倆人並沒有不正當關係。”
另外“張密是林偉同父異母的妹妹。”
“啊,什麼情況。”
“林偉母親是林偉父親的第二任妻子,他父親離婚後前妻帶著孩子離開。林偉也是看到了張密跟林偉的合照才知道的。”
梁鈺接到電話出去了。
“梁隊失火原因已經找到。從廚房殘留的東西來看,當時廚房用電鍋燉湯,溢出來的湯汁濺到插排上,他們這是二手房,加上電路老化,鍋當時放在門旁邊的桌子上,起火後,火勢順著門往外,來到客廳。”技術部門拿著檢測報告說道。
“我看了現場的櫃子高度,也查看了田悅之前拍攝的視頻,裡麵雕塑一直擺放在客廳電視牆的櫃子上,我們做了類似的模擬實驗,還原了當時的場景,確定田悅頭部的傷口是意外所致。”
胡軍接著疏說道:“當時的情況應該是,,田悅那個時候應該是正在客廳休息,意識到著火後第一反應就是給林偉打電話,在電話被掛斷後又直接撥打了報警電話。這個時候火已經很大了,田悅電話剛打通就被砸暈。這個時候郭娟剛好回家。死者頭部有一處傷口,形狀應該是一個梯形,凶器就是現場找到的那個雕塑。死者被擊打後直接處於昏迷狀態。而造成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吸入大量煙塵窒息死亡。郭娟進來後看到田悅已經昏迷,首先想到的是想先看孩子。其實那個時候郭娟能夠及時將人抬到室外,田悅可能也不會出事。”
梁鈺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什麼,晚上都不回來吃飯。
譚毅小朋友伸著兩條小短腿,用勺子往嘴裡一口一個小混沌。“你不能做我媽媽麼?”
“小鬼,做人可不能這麼貪心。”
這小朋友從哪裡冒出來的奇怪想法。給他當姐姐還不夠,還想讓她升級當媽。
“我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兒子。”
倆人正說著話就聽到梁鈺回來了。
“梁隊長回來啦。我去給你盛飯。”保姆說道。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爸爸”譚毅從凳子上下來。
隋周坐在那沒動,看著梁鈺。
隋周吃飯的時候接完電話就有些心不在焉。
車上,梁鈺送隋周回家。見她盯著窗外發呆。知道很可能跟飯桌上的那通電話有關。
“外邊好看麼。”
以前他送隋周回家時,倆人還會時不時聊幾句。現在從她上車已經有十幾分鐘了,她依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句不發。
“嗯?”
“從剛剛吃飯到現在,你都沒怎麼說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隋周依然看著窗外,沒說話。
“發生什麼事了?”
聽了梁鈺的話,隋周笑了。她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沒什麼大事,”隋周低著頭,沉聲道。“不過確實要跟你提前說一聲。我這周五要回家一趟。”
“什麼時候回來?”梁鈺看了她一眼。
“不清楚,順利的話一天就回來了,慢的話也可能一周,半個月也說不定。”
不知道為什麼梁鈺能感覺到說這些話時她有些排斥,認識隋周這麼久很少有事情能讓她這麼消沉。
“什麼時候走?”
“後天晚上吧,回去的車次挺多的,不過還沒想好具體買幾點的票。”在她看來幾點的車次不多大區彆,反正都要在市區住一晚,第二天一早還要轉公交車。
臨州的天氣還是聽反常的。一個月中氣溫總是忽上忽下。昨天還穿著短袖今天就得把厚外套拿出來。這一周更是連著一周陰天加小雨。隋周很不喜歡陰天,這樣的天氣總能讓她心情也跟著低沉。
隋周讀大一那年奶奶重病住院,幾個叔叔都不願掏錢,她一個人站在滿是行人的走廊裡,聽著他們哭訴,耳邊充斥著她父母的賠償款,那次花掉了十幾萬,半年後奶奶還是去世了。這次是二叔打來電話。隋周老家這幾年發展,原先她父母的房子要拆遷,本來這是也沒什麼,但她父母的房子跟奶奶家的房子是前後院,當年她父母去世後,老人家把兩個院子打通化成了一個。現在房主寫的是隋周的名字。他們村挨著鎮子,這幾年發展他們家那塊地要建文體休閒活動廣場,附近挨著的幾戶人家都要拆遷。賠錢或者賠地。
譚毅小朋友知道這幾天都不能見到隋周,硬拉著要送她下樓。
“好了快上去吧,姐姐該走了。”
“陳姐,帶著譚毅和隋心在樓下走走。譚毅,姐姐交給你個任務好不好。”
譚毅聽了眼睛一亮。
“姐姐這兩天不在,就把照顧隋心的任務交給你,你每天放學回來的時候帶著它出來散散步,好不好,能不能完成。”
“嗯,保證完成任務”小家夥抱了抱隋心,開心的點點頭,學著梁鈺的樣子做了個軍禮。
“既然你答應了,那這個任務就從今天開始。”隋周說著站起身,跟陳姐道彆。
“爸爸”
“要走了”梁鈺抱著譚毅,看著她。
“嗯。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就直接去車站。”
“陳姐這幾天就麻煩你幫我多看著點隋心。”隋周將繩子交到陳姐手中。
“放心吧,保準給你照顧好。”隋心之前也在梁鈺家留宿過,這點她倒沒什麼不放心的。
“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在門口打車。”
“走吧。”梁鈺先一步越過她向外邊走去。
車上,隋周依然沒說話,看著窗外。
“晚上幾點的車。”
被梁鈺一問,她才想起來還沒買票。趕忙掏出手機下單。
“差點忘了買票。等一下,我記得之前看的時候九點半有一趟。”
梁鈺聞言沒有發動汽車坐在那看著隋周擺弄。
“好了,臨州市到虞城九點二十的車次。”到地方的時候大概淩晨一點。
隋周下樓的時候發現梁鈺的車還沒走。上前敲了敲對方的車窗。車窗落下來的時候見他在打電話。就沒說什麼,等在一旁。
梁鈺掛斷電話推開車門走過來。“隻有一個包麼,沒忘記什麼吧。”梁鈺見她隻挎了個雙肩包,雖然包看著鼓鼓的但頂多裝下兩身衣服。
“嗯,都拿著呢。”
隋周帶了一套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她本來也沒打算在那常住,帶多了反而麻煩。
“走吧我送你”
坐在候車大廳裡隋周還是有些沒緩過來,又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察覺到隋周的視線,梁鈺轉身詢問:“怎麼了”
隋周以為梁鈺說的送她隻是送她到車站,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也買了票。安檢的時候她差點瞪大眼睛。
“有些事要處理。剛好順路。”梁鈺看了眼旁邊窩在椅子上的隋周。
虞城是個很普通的北方小城,下轄的芒山鎮因為一位古代帝王曾在此處短暫生活,因而有些曆史底蘊,是個旅遊小鎮,每年也能吸引一部分遊客,當初市政規劃的時候為了引流,特意把高鐵站建在了這裡。他們晚上過來,就住在鎮上的酒店。
隋周聽到前台說客房已經滿了,說,“我周一預訂的時候上麵顯示還有很多空房間。”
“我們這裡這幾天要舉行旅遊文化節,房間都被定出去了。”
隋周一開始定房間的時候是看著標間比大床房便宜,現在尷尬了。
梁鈺睡到半夜聽到隋周的哭聲,聲音很小。起來看隋周側躺著蜷縮在一起還在睡夢中,睡得極不安穩。
梁鈺蹲下,隔著被子輕拍著隋周的肩膀。“睡吧”
梁鈺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但能知道隋周的心結一碰就會破碎。
隋周一睜眼看到房間已經大亮,屋裡並沒有梁鈺的身影,好像昨天的一切隻是一場夢。就在她下床時梁鈺推門進來。
“醒了,我買了小籠包。”
梁鈺還是昨天的那身衣服,襯衫的袖子被他擼到了小臂的位置,添了一絲隨性。隋周印象裡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隨意。她穿西裝很帥但現在更添了一絲煙火味。看著他拉過電視櫃旁邊的桌子,從袋子裡拿出小籠包和豆漿。
“豆漿是鮮榨的還熱著,老板問要不要加糖,我看平時譚毅的小蛋糕你都沒怎麼吃,想著你可能不太愛吃甜的,我把糖單獨分開了,你如果覺著沒味道的話可以自己加。”
“謝謝。”
公交車出了芒山鎮還要行駛快四十分鐘才能到隋周老家。鎮上沒有專門的停車站,公交車一般會停在廣場前麵的街上。隋周家就在廣場對麵,下了車走路幾分鐘就到。
“你們家建設的挺好的。”
“我以前在這邊上學的時候還沒有。應該是這幾年新建的。”
倆人從車上下來,聽到下課鈴聲。
“後麵是初中,沿著這條路往前不遠是小學。”隋周說。
隋周家的老房子已經幾年沒住人了,院子裡空出來的地上被種滿了蔬菜。
隋周堂姐過來摘點菜做飯,見門開著,知道隋周回來了。“周周,回來了。我看院子空著也是空著,就種了點菜,一種菜院裡也不長草了。” 看到還有人在,又說,“交男朋友啦。”
“你好,我是梁鈺。”
隋周沒理會堂姐,去了裡屋。
“中午去家裡吃飯吧,你二叔也好久沒見你了。”
“不用了,我們已經定了飯。”
“你中午想吃什麼”將人送走,隋周轉身問梁鈺。
“你不是已經定好飯了。”梁鈺知道隋周剛剛在拒絕堂姐,還是故意問道。
隋周帶著梁鈺去了街上,老家這幾年變化挺大的,出現了好多她沒見過的店鋪。隋周找了一家人看著比較多的。點了兩個家常菜。
“小地方招待不周,還望梁隊長不要嫌棄。”
“我們當警察的有時候出任務,好幾天都要有人蹲守,能吃上一頓熱飯就不錯了。”
吃過午飯隋周搬出椅子坐在樹下消食,看著小時候買的故事書。等著工作人員上門。
剛看一會兒就見有人進來。
“周周,吃過飯了。”
隋周看到二叔四叔進來。如果不是因為戶主寫的是她的名字,需要她本人出麵,這些人巴不得不讓她知道。
“二叔四叔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姐說你交男朋友了,怎麼也不帶過來讓二叔看看。”隋周二叔今年69歲,頭發有些花白。看著很精神。
“不是男朋友,是我老板。我最近找了個工作負責接他們家孩子放學。”
“梁警官,我二叔說想見見你。”
梁鈺從裡屋出來。
“你是警察?”
“你好,我是梁鈺,在臨州市刑警隊工作。”梁鈺沒有上前握手,站在隋周身旁看著院裡的五六個人。
幾個人沒說話。梁鈺的氣質說是警察他們一點也不懷疑。
“誰是隋周?”工作人員進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