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那錢會自己長腿跑了?”胡晴冷笑。
“媽!我怎麼可能會偷你的錢,你每個星期給我的錢都夠用了,我還偷錢做什麼?”莊夢替自己辯解。
“沒偷錢?你哪裡來的錢買襯衣?哪裡來的錢買牛奶喝?哪裡來的錢買玩具!”胡晴把芭比娃娃和一件衣服砸在莊夢的麵前,莊夢隻覺得渾身冰冷。
那是小學時她最喜歡的那件襯衣,領子上有兩隻栩栩如生的蝴蝶,和芭比娃娃一起藏在床底下的。
“這是我自己存錢買的,我沒偷你的錢。”莊夢低著頭。
“你哪裡存的錢?你把錢拿給我看看?你給我個準話,這書你到底讀不讀了。”胡晴冷淡道,莊夢知道,她已經在生大氣了。
“要讀的,我要讀書的媽媽。”莊夢說。
胡晴揪著她的頭發,莊順剛好背著書包回家,看到這一幕問:“你又惹老媽生氣了?”
“你過來,看著。”胡晴朝著莊順說。莊順放了書包,站在胡晴身後。
胡晴緩了緩,深吸一口氣後問莊順:“家裡錢放哪裡你知道嗎?”
莊順愣了一下,忙說:“我怎麼知道家裡錢放哪裡?不是老媽你自己放的嗎?”
胡晴冷笑出聲,朝著莊夢說:“聽到沒有?莊夢,今天我打你,你沒有意見吧。”
莊夢抬頭看著站在胡晴身後的莊順,問他:“你不知道嗎莊順,你發誓你沒偷老媽的錢!”
莊順急忙道:“我又不知道老媽的錢放在哪裡,我…”
“你發誓!”莊夢吼道。
莊順不說話,胡晴懶得再聽,心中的怒火到達了極限,抬手就是一耳光。
莊夢閉著眼睛,忍著臉上的痛,一聲不吭。
左臉扇完扇右臉,胡晴一句話不說,屋子裡隻剩下清脆的耳光聲。
莊夢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硬氣,腦袋被打得什麼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卻還是一聲不吭。
胡晴甩了甩手,深吸一口氣道:“這就是偷錢的教訓,希望你記得。‘小時偷針,長大偷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莊順,你也好好看著,要是以後我知道你們偷錢,或者偷了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們就死外麵去,彆臟了我的眼。”
雙臉腫得不像話,眼睛都睜不開。莊夢看著胡晴身後的莊順,心裡感到悲涼。
莊順這個人最不會說謊,他一說謊的時候要麼嘴角會抽抽,要麼從他亂飄的眼睛的就知道,他的話不真。
莊夢打了盆水,把臉泡在冰水裡。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胡晴放錢的位置其實很好猜。
家裡沒有衣櫃,所有的換季衣服都是用一床床單打包,放在莊順的床腳。胡晴的錢就藏在那一堆衣服裡麵。
莊夢摸了摸臉,覺得不那麼燙了,才把水倒掉。
就算是莊順拿了錢,又能怎麼樣,都是被打一頓。她做姐姐的沒有帶好弟弟。
莊夢的芭比娃娃被胡晴丟在垃圾堆裡,她說:“書不好好讀,還想學彆人買玩具,你多大了?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嗎。莊夢,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東西出現。”
莊夢照常去上課,幸好她本身就是圓圓的臉蛋,眼睛腫一些,扯謊說晚上沒睡好也就過去了。
在一個天氣炎熱的中午,莊夢放學回家,家裡多了一個人。
她穿著一件緊身小吊帶,一條剛遮住屁股的超短裙,一雙人字拖。頭發像男生那樣剃成了寸頭,耳朵上一排閃亮的耳釘,紅色的指甲油紅色的嘴唇。
莊夢上下打量她,她笑起來:“莊夢都長這麼大了!你還認得我不?”
莊夢搖搖頭,滿臉警惕。
不會是莊軍在外麵養的小情人找上門了吧!
莊夢皺著眉,女人卻想摸她的頭頂,見她防禦著,笑道:“你是放學嗎?”
莊夢不說話,扭頭去找胡晴。胡晴正在做生意,莊夢連忙喊:“媽,家裡來了個女的!”
“我知道。”胡晴邊打稱邊說,“一共是三百五,足足的。”
女人追出來,靠在牆邊,滿臉都是笑意:“老姐,莊夢都不認識我了。”
“你這樣誰認識,打扮得像個妖精一樣。”胡晴收了錢,幫著客人把糧食扛到他的車上。
她叫胡晴老姐?
莊夢還沒有反應過來,胡晴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水龍頭邊上洗手。說:“這是你四姨,從外省回來了。”
四姨?
四姨!
莊夢瞪著眼睛,她印象中的四姨不是這個樣子的!
“怎麼,真不認識了?小時候我還給你洗過澡誒!”四姨不滿道。
莊夢紅著臉喊:“四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