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許久，寫了張紙條給姚瑞，說晚自習後想要和他談談。

姚瑞沒有回複，莊夢也不著急。

下午吃完飯，她回到宿舍。謝矜言在教室做作業，金小小和她的路航約會去了，張妍不想回宿舍，便也陪著謝矜言。

莊夢看了看自己的臉。紅腫已經消了許多，臉上的淤青卻還是有些嚴重。

她找了張創可貼貼在鼻梁上，好歹能擋住一些。

看著黃媛媛正在補妝，莊夢走過去輕聲問：“黃媛媛，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不用這麼客氣，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說。”黃媛媛笑得溫柔乖巧。

莊夢有些羞澀地問：“我看你在化妝，想問問這個能不能遮一遮？”

莊夢指著自己眼下的淤青，“抱歉，我不懂這個，如果不行就算了。”

黃媛媛忙拉住她，笑著說：“我可以試試，我這剛好有遮瑕膏。”

莊夢就坐在她的旁邊，黃媛媛問：“你向來不化妝的，怎麼突然…”

“好歹是女孩子，肯定也會注意點外貌。”莊夢睜著眼睛看著她。

黃媛媛擠了點遮瑕，輕輕塗在莊夢的眼下，一點點拍開，說：“你皮膚白，我這個可能會有些黑了，待會再給你塗點粉底上去，完全遮住不太可能，但是遠遠的看應該看不出來。”

莊夢笑著謝謝她。

“沒關係，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這次你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沒能幫上什麼忙…”黃媛媛帶著歉意地看著她，臉上也帶著愧疚。

莊夢笑了兩聲，“謝謝你們都這麼關心我，不過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鄢秦今天也給我道歉了，這事…也算了結了。”

“她把你打成這樣！”黃媛媛皺著眉。

“總不能我也打她一頓，再去給她說對不起吧。”莊夢看著她。

黃媛媛的眼光閃了閃，說：“你真是心善。如果是我，我肯定忍不下這口氣的。”

莊夢垂著眼眸，任她在臉上塗著東西。

“你看看怎麼樣？我隻能做到這樣了，但還是不能完全遮住…”

莊夢對著鏡子看了看，真心道謝：“很好，已經很不錯了。謝謝你。”

“沒關係的，大家都是朋友嘛。”黃媛媛笑著說。

晚自習結束，莊夢和謝矜言說自己想去小賣部買些東西，讓她幫自己把作業和課本帶到宿舍去。

“我和你一起吧。”謝矜說。

“不用，我就在學校裡，又不會走丟。”莊夢笑著說。

“我是擔心你，怕…”

“怕鄢秦她們還會堵我？放心，再打就死了，她們沒那個膽子。我買了東西就回來，等我一起去打水。”莊夢說。

莊夢先去上了個廁所，算算時間教室應該沒什麼人了，這才晃悠著回教室。

姚瑞果真在教室裡等著她。莊夢看著教室還有好幾個同學在看書，站在教室門口示意姚瑞出門。

莊夢說：“走走吧。”

姚瑞就和她並肩走著。

姚瑞個子很高，不像許多男生瘦弱弱的，身材有些壯實。要說長相，其實也不算差，臉方方正正的，濃眉大眼，是一個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的男生。

莊夢從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問他要吃嗎，他搖搖頭，莊夢就撕開包裝，自己吃。

“你說想和我談談。”姚瑞小聲說，眼睛直視前方，並沒有看莊夢。

“嗯。”莊夢點點頭，想了想問他：“你和吳雨關係怎麼樣？”

姚瑞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們是同桌，又是一個宿舍的，興趣愛好差不多，所以關係好些。”

莊夢笑著問：“有多好？”

“兄…兄弟那樣吧。”姚瑞摸摸頭說。

莊夢明白了，想了想又問：“你喜歡我？”

即使天黑，莊夢都能看到眼前的男生臉色爆紅，他結結巴巴地說：“那個…我…本來想…，但…你有…吳雨也喜歡…所以…”

莊夢眨眨眼，問：“我有什麼？男朋友嗎？”

“嗯…”

“我和董奕星分開很久了。”莊夢答。

姚瑞的眼睛亮起來，又皺著眉，結巴道：“吳雨他喜歡你。”

“那你呢？”莊夢問。

“他是我兄弟，我自然不會和自己的好兄弟搶…”姚瑞淡淡道。

莊夢咬著棒棒糖，一臉遺憾，“這樣啊…”

“你說，和我談談，是想說什麼？”姚瑞問。

莊夢就說：“雖然我個子矮，但是還不至於你看不到我吧，你能不能看著我說話啊？”

姚瑞又結巴了，“我…我看著你呢。”

莊夢踮起腳，拿手比劃了一下，泄氣道：“果然很矮。”

“不矮的…你這個…身高，挺好。”他說。

“是嗎？我一直覺得自己挺矮，不然坐位置也不會坐在前排。”莊夢淡淡道。

“女孩子…這個身高…顯得可愛。”姚瑞繼續結巴。

莊夢就問他：“你是個結巴嗎？抱歉，我不是嘲笑你，隻是記得你說話都還是正常的。”

姚瑞摸了摸頭，嘿嘿笑了兩聲。

莊夢踮起腳，湊到他麵前，仰著頭看著他。

男生已經長出青澀的胡茬，長長的睫毛微微卷曲。

姚瑞嚇得不輕，見莊夢突然靠近，下意識就要往後靠。

莊夢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臂，嗔道：“至於這麼怕我嗎，又不會吃了你。”

姚瑞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莊夢見他站住了，又踮起腳湊過去。這次他沒有後退，僵硬著站得筆直。

她湊得極近，能聞到男生頭發上的摩絲味道，校服上肥皂味，還有淡淡的香水味。

莊夢勾起嘴角，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

“你是不是…喜歡我…”莊夢學著他的語氣說話。

姚瑞僵硬著身體，莊夢退回原位，說：“罷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說完，她猛地抓住姚瑞的手臂，張開嘴，狠狠咬了一口。

姚瑞悶哼一聲，沒有閃躲，任由她咬。

莊夢放下他的手臂，擦了擦嘴說：“你既然給我說抱歉，這個就當你還我了，以後咱們還是同學。”

姚瑞捂著自己的手臂，愣愣地看著莊夢。

莊夢也看著他，問：“你不會忘了吧，早上你還給我說對不起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