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一) 莊夢把信合……(1 / 2)

莊夢把信合好,放在床墊下麵,她望著窗外,似乎又聽到了那支熟悉的鋼琴曲。

那些曾經的溫情讓她有些恍惚,無論如何,再也回不去了。

胡晴說過:任何時候,都不能向後看。日子總是朝著前麵過的。

她翻開那個藏在床墊下的本子,想了想,認真寫道:

十六歲,我曾經遇到一個少年。乾淨的眉眼,乾淨的襯衣和乾淨的球鞋。眼睛像星子一樣明亮,笑起來右臉有顆小小的虎牙,耳朵上有兩排炫酷的記號。

大家都說他不好,不要與這樣的人為伍。可是我記得,他曾兩次向陌生的我伸出手,問我需不需要幫助。

不太順暢的生活裡,黑暗的天空出現了一顆不太起眼的星子。

有時候感覺到好像被無形的禁錮,渴望沒有被滿足,隻有空空的想望。日出時,我還在夢境裡。

這是一種美夢的回味,還沒有消散。雲也圍繞著我,月很溫柔。

謝矜言還是不理莊夢,即使莊夢假裝買了許多的零食分給大家,或者和大家嘻嘻哈哈,謝矜言都沉默著,翻她的書。

黃媛媛卻突然找到莊夢,說:“莊夢,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莊夢有些奇怪。

黃媛媛把她拉到外麵沒人的地方,支支吾吾這才說出口。

她抬起眼,淚眼朦朧,倔強的淚滴不肯滴落,顯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她和夏浪去網吧上網,和外校的人因為位置的事情起了爭執,對方放狠話,三天後找人來學校,要他們給個結果。

“你們打起來了?”莊夢皺著眉。

“沒有!當時很混亂,那個位置明明是我們先坐下的,他們卻說是他們的位置。夏浪不高興,那天我們又喝了點酒,然後就起了爭執…”

這不是小事情嗎,莊夢看著她:“所以,三天後他們說的要結果,是什麼結果?”

黃媛媛低著頭,小聲說:“當時我拉住了夏浪,本來這事就過去了。但是誰知道夏浪氣不過,和我說去上廁所,實際上卻拿煙灰缸砸了對方的頭。對方當時隻有一個人,兩個人拉扯了幾下,他就放狠話了。我注意了一下他的校服,是銘陽中學的學生。”

“這事你找我沒用,我建議你直接告訴老師會比較好。”莊夢說。

這個牽扯到鬥毆了,她不明白黃媛媛找她做什麼。

“你男朋友顧佩清不是在校外有認識的人嗎?莊夢,我想拜托你男朋友幫幫我們。這事不能告訴老師,本來我和夏浪就是偷偷溜出去的,還在校外和人動手了,怎麼說都是我們不占理…”黃媛媛拉著她的袖子,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全是淚。

莊夢總算聽明白了,原來不是找她,找的是顧佩清。

“這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找顧佩清吧。”莊夢冷著臉說。

“莊夢!我們是同學,你就這麼見死不救嗎!”黃媛媛大吼了一句,又軟下聲來,嬌嬌弱弱的說:“對不起,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莊夢,我知道這事不好解決,但是若是老師知道這事,我和夏浪肯定要被記大過的。我們才高一,將來這個處分會一直跟著我們。莊夢,求求你幫幫我們,我和夏浪都會感謝你的,就這一次!好不好?”

莊夢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想到自己被鄢秦她們欺負時那種走投無路的感覺,她明白她的意思,但是這事,不在她的能力範圍。

於是她聲音也軟下來:“黃媛媛,這事最好的方法是告訴老師,讓老師去解決,實在不行,報警也是可以的。其實也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嚴重。”

黃媛媛都快跪下來,小聲的嗚咽,說:“老師不會管的,不會管的。報警的話,我爸就會知道我在學校的事情了,他會打死我的…莊夢,大家都是女孩子,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對吧?那種絕望的走投無路…”

“這事,不是道歉就可以了嗎?夏浪先動手,真誠地道歉說不定能得到地方的原諒。”莊夢認真道。

“他是自尊心多強的一個人啊…我怎麼舍得讓他去做這樣低聲下氣的事情。”

莊夢搖搖頭,“這是他的事情,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抱歉,黃媛媛,我真幫不了你。”

莊夢轉身回了宿舍,她還記得,黃媛媛給她說過顧佩清不是好人。現在又來求著顧佩清,是幾個意思。

謝矜言悄悄瞥了她一眼,繼續若無其事的看書。

她躲在被子裡,拿出手機,是顧佩清重新拿給她的那台。紫色的機身,拿在手心剛剛好,小巧又可愛。

她組織著語言,不知道該怎麼和顧佩清說這件事。

黃媛媛要找的是他,莊夢雖然拒絕了,但難免黃媛媛不會自己去單獨找顧佩清。

可是顧佩清都不認識黃媛媛,也不一定會幫她吧?

莊夢把手機放回床墊底下,腦袋裡亂哄哄的一團。

黃媛媛回了宿舍,眼睛紅腫著,看起來更加柔弱動人,我見猶憐。

金小小忙問她怎麼了,她輕輕瞥了一眼莊夢,小聲說:“沒什麼,和夏浪有些誤會…”

金小小拍拍她的肩膀,老成道:“吵架啊?情侶吵架很正常,多溝通就好了。”

黃媛媛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來,說:“小小,我今天不太舒服,想一個人靜靜…”

金小小了然,不打擾她了。

莊夢注意到,黃媛媛坐在床邊,眼神空洞的發著呆。

第二天照常上著課,莊夢看著謝矜言的背影,想了想還是傳了紙條過去。

她已經冷靜了很多,謝矜言會說出那樣的話,也是擔心她。

初初聽到謝矜言說那些話,她既震驚又失望,她沒有想到自己在謝矜言的心中是這樣的人。其他都還好,那句和外麵賣的有什麼區彆,確實傷到了她。

她那麼冷靜自持的一個人,口不擇言說出這樣的話,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全。她的顧慮不無道理,顧佩清確實喜歡打架,說不定哪一天真的會連累到她。

連她自己有時候也會思考這些事情,她們那麼要好,很多事情,不說清楚,就會出現裂縫。她不想讓謝矜言對她有什麼誤會。

當麵說可能組織語言會讓她有些遲疑,又或者自己嘴笨說不明白。

莊夢認認真真地把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最後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頁的草稿紙,又在最後寫道:“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決定,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好朋友。”

莊夢輕輕捅了捅謝矜言的背,謝矜言淡淡轉過身,接過她的紙條。

一個上午,都沒有回複莊夢。

顧佩清準時出現在教室門口,要帶著她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