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剛到宿舍,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沈若初打電話過來。
她有些奇怪,卻不想接他的電話,直接按斷。
電話孜孜不倦的響,她覺得煩,終於接起不耐煩地問:“什麼事?”
“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帶你見個人,”沈若初溫溫柔柔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莊夢的手不自覺捏著手機。沈若初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垂著眼,淡淡道:“不想見。”
“可是她想見見你。”沈若初說。
“你到底什麼意思?”莊夢問。
“你下來就知道了,我在女生宿舍樓下等你。若是你不願意下來也沒有關係,不要有心理負擔,本身就是我的理由讓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我真的很想讓你們互相見見…”
…
莊夢整個人心亂如麻,根本想不明白沈若初在說什麼。
什麼人非得現在見?而且那個人是誰和她有什麼關係?
揉了揉皺得發酸的眉心,她還是答應下樓。
沈若初看到她,抬腳朝著外麵走,莊夢就跟在他身後。
看樣子,人應該在操場回廊那邊。
莊夢不知道自己是表情,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不斷交替的腳尖。
見見也沒什麼。她想。
遠遠的,她就看著回廊處有個女孩在朝著這邊招手。沈若初卻突然說:“不用緊張,她人很好。”
她有什麼好緊張的?莊夢像看傻子那樣看著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一會兒我該怎麼稱呼?你讓我下來見見總得告訴我人家的名字吧,或者和你是什麼關係?”
“如果我說,是我愛的人,你還願意見見嗎?”
沈若初一字一頓,聲音溫柔又無比清晰。
莊夢愣在原地,他愛的人?他有女朋友了?還是他暗戀的人?那夏微菱知不知道這事?那他昨晚還…
腦袋裡閃過許多的問題和想法,半晌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神經病啊?你帶我見你女朋友做什麼?”
她轉身就想走。
沈若初卻拉住她的手臂,急忙解釋:“我沒說過是我女朋友,你彆生氣…”
“沈若初!”
莊夢抬著頭盯著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儘量控製現在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說:“不管是誰都好。抱歉,我現在心情不好,我要回去了。”
“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沈若初不解道:“我哪裡做得不對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給你解釋。不要這樣生悶氣,對身體不好。”
莊夢拂開他的手,“我沒有生氣,我隻是心情不好。”
沈若初正想說什麼,話卻被打斷。
“你就是莊夢吧?你好呀,哎呀你長得可真漂亮!我家阿寶沒給你添麻煩吧?”
沈若初立馬恢複以前的表情,莊夢也收了收自己的表情,臉上掛著淺淺地笑,她終於看清麵前的女孩。
不,應該是女人。
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模樣,個子比莊夢還要高出半個頭。白皙到透明的肌膚,未施粉黛也足夠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漂亮,頭發燙成大波浪披在身後,笑起來眼睛眯成月牙。一件緊身T恤,一條高腰的半身裙,勾勒出豐滿又韻味的身材。
既清純又嫵媚。
她笑著和莊夢說話,聲音裡透著甜美和成熟:“你們是在說什麼悄悄話嗎?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原來沈若初喜歡的類型,是成熟禦姐風?
莊夢不自覺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尷尬道:“…姐姐好。”
女人捂著嘴笑,“小嘴真甜~我常聽阿寶提起你的名字,說你在學校照顧他很多。”女人往沈若初身邊站了站,雖然什麼都沒做,但是莊夢就是覺得他倆是真的般配。
比和夏微菱站在一起還要更加般配,他們身上都有相似的氣息,具體是什麼莊夢形容不出來。
她叫他阿寶,這麼親昵的稱呼,配上人高馬大的沈若初…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上的假笑都要維持不住,儘量扯著嘴角裝傻說:“沒有沒有…我和他隻是普通同學,我也沒照顧他什麼。”
沈若初滿眼寵溺,神色輕鬆自然,笑著給莊夢介紹:“你叫她卿姐就行,她不喜歡彆人把她喊老了。‘憐我憐卿’的那個卿字。”
憐我憐卿,意為彼此相愛憐。
人生若隻如初見,卿須憐我我憐卿。
如果沈若初是察覺到了她的某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那他贏了;如果隻是單純給她介紹他愛的女孩子,那他也贏了;如果女孩是找她宣示主權,那他們贏了。
太陽曬得她有些發昏,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說:“你們聊,我先回宿舍…”
“誒?不一起吃飯嗎?我還說請你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呢。”卿姐疑惑道。
“待會我們會出去吃,你先回去吧。”沈若初解釋道。
“我特意來接你,你這什麼態度,你以為我一天很閒嗎。沈若初,你越來越不可愛了!彆以為我不敢動手打你!”卿姐就算說這樣嫌棄的話,那種自然而然的話語,令人根本反感不起來。
莊夢隻覺得太陽刺得睜不開眼,自己站在一邊,像個局外人。
不對,她一直都是局外人。
她正要轉身,沈若初卻叫住她,他微微擰著眉,說:“你去哪裡?”
卿姐像是看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睜著眼睛看著沈若初,表情又呆又可愛。
莊夢勾了勾嘴角:“回宿舍。”
正牌女友的麵前,他到底要怎樣啊。
她朝著卿姐笑了笑,轉身就走。
卿姐在身後喊:“莊夢同學,你等等!”
她假裝沒聽到,疾步朝著宿舍走,身後傳來追趕的聲音,手被人拉住。
“莊夢同學,你等等!”卿姐說。
說著她朝著身後的沈若初喊:“給老子滾過來!”
…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很有個性的女孩子。
卿姐臉上掛著笑說:“我是不是讓你們不太自在?”
沈若初慢悠悠晃到她們身後,莊夢瞟了他一眼,也笑:“沒有的事情,我隻是想著你們也許久不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剛好…”
“和他有什麼說的。”卿姐翻了個白眼,似乎覺得不大合適,繼續說:“我就是來看看他在新學校過得怎麼樣,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