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敗了”
“衛國,勝了”
“邊陲之地,彈丸之國,蛇吞大象。悲呼!晉國。悲呼!晉國啊!這天下曆史,筆者青書又該改寫了。萬惡的世族,貪婪的小人,晉國之亡不在外患,而在內憂。悔啊!悔啊!毀在在庶子弄權,毀在田忌值弄權爾”
“瑾勍,你聽,這老翁,前言感歎這晉朝之氣運,朝堂之佞臣,後者謾罵我衛國有麻雀欲吞大象之勢,這是何道理啊”寰煦太子喃喃自嘲的問向李偲。
李偲見狀,莞爾一笑,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回答:“當初齊國之大,沃野千裡,糧倉成百數千,銅礦鑄件更為當世一絕,為十六國之勝。後得範希文文寶方略,連吳閥燕,順手收了中山、桓山、百墨等諸侯小國,一時風光無限,然,時移世易”
“可惜啊!以武立國容易,想要守國卻難,這田霸天是當世之梟雄,但並非當世之明君”
謝芳水汀內,一女子一襲鳳仙紫色打底,淡丁香紫曲裾長裙,手握一盞茶杯,紅唇一張一合便可定半壁江山,隻見其氣定神閒的將李偲沒有說完的話接著說完,隨後緩緩將端在手裡的茶倒在茶盤裡。
“女公子,可是茶涼了”女侍跪坐在一旁,正欲換茶。
“這亂世的茶,何時熱過,吩咐下去,江遠謝家,看來我們要親自去一趟了”女人緩緩放下茶杯,侍女連忙叩首恭送。
“是”
等到侍女抬頭,那女子早已消失不見,茶桌上的青綠色茶杯上,淺淺留下一抹鮮紅的口脂。
吳都
泰安
一隻信鴿穩穩地坐落於前太子榮府上,侍從收起信件,將鴿子放飛。侍從左右觀望一周,快速轉身走入大廳。將信件穩穩地交付在前太子榮的手上。
“公子,洛邱急報”
太子榮不慌不忙的打開信件,隻見絹帛上清晰的寫著:“昪,已至,大事可計”
太子榮嘴角泯笑,將紙條交給侍從,嘴角中緩慢的吐出幾個字:“去辦吧”
“是”侍從拿著信件快速轉身,留太子榮一人,手背後在原地。
洛邱城外
寰煦太子莊昪正和李偲討論當下朝局,眉宇間十分開懷...
“瑾勍此話,正同孤意”
很快,在這個士卒的帶領下,一眾士卒已經披盔帶甲的衝上了城樓。隻見這瘋子已經半個身子都踏在城牆外圍,隻需半寸便能夠從城牆上墜落。隻見他口中仍舊不忘念叨的說著:
“循環反複,循環反複啊!先主啊!先主你若泉下有知!你可知昨日你強加在衛莊王室身上的罪孽,今日將天理循環的還到你田氏宗族身上。悲夫大晉,悲哉田氏”
“刺耳”
朝陽門城牆牌匾之下,見此景甚為聒噪,一巡邏將軍持快馬馳騁而過,朝著守城將田轟而去。隻見此少年將軍,歲不過十三,身越五尺一寸,黛眉橫伸,目光如炬,雖小小年紀,倒有一種老練,沉著的感覺。
此將軍衣著雙虎銀袍盔甲,手握白櫻長槍,內黑外墨青長袍,與其他墨青麻衣卒兵不同。隻見該男子快馬揚鞭徑直奔向田轟,於三尺之外,勒馬回旋。此人名曰十五,雖衣著兵革,竟給人一種畏懼之感,著實與其餘士卒不同。十五擰首回望,衝著城牆上的瘋子看了過去。
“將軍,此人莫不是”
田轟身旁的侍衛,側身朝著田轟而去,小聲的對著田轟耳邊低語。
田轟道:“巡城或征戰士卒,其衣著主以赤、白為常用服飾,此人以墨青色為內衣服飾,赤為衝鋒,白為巡將,至於這墨青則是家兵的主要服飾。看其衣著,或為王前驅”
侍從還想問什麼,看田轟態度,心中著實不安起來。一切正如田轟所料。十五等一眾士兵的衣著,名為家兵實為府兵,很多大戶人家的公子為了不讓自家公子飽受戰場上征戰之苦,便讓隨從以府兵隨軍,因此府兵則是整個動亂朝局中的一股守舊力量,越是功勳卓著或者名望過重的世人,府兵隊伍尤為壯觀。放眼整個大衛國,也就隻有李家有此殊榮。
十五稍微側頭,對著城門下的百官將領,冷靜的抬眉、揮手,緊接著,便聽見一陣十分整齊的盔甲碰撞聲整齊排列開來。
十五道:
“何人喧囂”
田轟回答:“秉大人,下官一時不慎,讓此瘋子誤上城樓,還請大人見諒”
田轟言辭懇切,態度和善,讓十五也不好就此發作。十五隻得簡短訓誡:“速速清理,太子與一眾貴人即可入城,莫擾了貴人興致”
田轟立馬拱手回答:“是”
十五吩咐完畢,便策馬朝著王帳而去。田轟小心翼翼的伸手,用衣角擦拭額上的乾汗。便又吩咐一隊人馬,上城牆捉拿此瘋子。
王帳中間,一精致馬車內,緩緩傳入一女子驕陽而明媚的聲音,隻見馬車一側,一隻纖纖玉手緩緩推開半邊窗簾,緩緩小聲問道:“十五,城內發生何事”
十五回答:“啟稟貴人”
說完,十五依次對著馬車內的女人、寰煦太子莊昪、李偲行禮,然後緩緩回答:“適才牆上有一老者鬨事,屬下已經讓人去解決了”
“不可傷人性命”寰煦太子莊昪用及其溫柔的聲音說道
“屬下領命”十五抱十回答,然後緩緩轉身,右手微微抬起,又輕輕放下,侍奉太子和將軍的馬卒緩緩地牽著這二人騎著的馬匹入城,身後的一眾侍從也緩緩跟上。
這瘋老頭踉踉蹌蹌的在城牆外圍上走來走去,好幾次都能被城牆上吹過的疾風所席卷而去,此時正值深冬,此人之氣節,著實讓李偲和莊昪敬佩。自公子子蘇投城後,陸陸續續有不少田齊諸侯進行反叛,從汴京到洛邱整整耗時十年零三月,衛國終於複國了。
此人雖衣著襤褸,破舊之處依稀可見其瘦骨嶙峋的軀乾,看樣子,在這之前他應當受到過很嚴重的酷刑,在他的胸膛上方,甚是明顯的有一塊烙鐵遺留下的痕跡,依稀可見是一個“奸”字。按照刺青的呈現程度來看,已經很久了。
“可笑啊!可笑!娼妓誤國,昏君毀社稷啊!我大晉亡了,徹底的亡了。
衛國,蠻夷之所,不通禮樂,疆域不足千裡,兵卒不過百萬,今以千騎破萬乘之師,滑天下之大稽。今爾如此,他日必複之”
隻見一陣“咚,咚,咚”的聲響過後,從城樓兩側分彆跑上去的士卒,麵對麵的撞了個滿懷。老者見狀,並未覺得慌張,顯然此刻因為他胡亂的喊叫,城樓下早已彙聚了很多趕過來看熱鬨的百姓。
霎時,聽見一大堆晉朝百姓被這瘋子的瘋言瘋語吸引而來,三卿大夫呂公鄭越說越發的慷慨激昂,城下百姓湊過來看熱鬨的也越來越多。為了不讓城下百姓大肆議論此事,那位在城下看管城門的士卒便用手指了指這瘋癲的老者,然後示意身邊的其他士卒,顯然此刻他已經毫無耐性。
“來人,將此人的嘴給堵上”
話音剛落,隻見幾個士卒快速的奔著此人而去。“大膽,晉朝霸主屠民,害民,今日之滅,何累乎於人,實為天乎!究竟是何人竟敢在這裡大肆悼念亡國之君”
“小盜謀財,大盜謀蒼生。齊國之滅,不在時運,而毀與昏君之手。爾等,不過是盜賊,與盜賊何談仁義!”
城下看熱鬨的百姓越來越多,隻聽見一聲“沙,沙,沙”的步履聲,眾人紛紛將目光朝著樓閣下的那人而去。
十五快速的帶領一眾士卒衝上城牆,見這幫人被這老者耍的團團轉,十五一臉氣憤的指著他們說道:“嘲吵什麼,一瘋癲老者,你們都擺平不定,還愣著乾嘛,帶下去啊!”
“將軍,這”一個小兵有些舉棋不定的看向十五,對於十五的身份,他們還是知道的,所以也表現的尤為尊敬。
“這點事,還用我教你們怎麼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