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呢!這也太讓人意外了吧!月月怕是中了邪了!這位老高是我們中學的學長,我們入學那年,他已經高三了。據說是土豪出身,在學校的時候,狂極了,著名的殺馬特,老師都不敢管他。我也忘了當時是怎麼個茬兒,好像是新年晚會吧,我和月月跟他有過小接觸,那個倒黴樣兒啊,跩不拉幾的,可臭屁了,直接把我倆給膩味壞了。當時我們還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他‘大尾巴狼’!”
“這男孩真是不靠譜,樣子出位,說話也不挨著,年紀輕輕自稱老高,那他爸怎麼辦?”
春巧噗嗤一下樂出聲,還沒來及說話,澹月帶著高維嵩下樓了,衝著廚房嚷嚷道:
“你倆還整啥啊?這已經夠豐富了。咱家戶主加班不?要是加班咱就彆等了,我和老高餓著呢!”
廚房裡的兩個人無奈地交換了個眼神,應聲去了廳裡。齊玉書強打精神說:
“餓了就吃吧,你爸爸今天有個會,沒點兒回來。月月,請客人坐吧。巧巧,把冰箱的飲料拿來,有冰紅茶,還有可樂,噢,彙源也有,愛喝哪個打哪個。”
春巧拿了飲料往餐桌這邊走,卻被澹月攔住。
“放回去,這麼好的菜,不得整兩口?老高,啤的行嗎?紅的我們家也有,就是沒白的,我們家戶主不喝白酒。”
澹月大大咧咧,高維嵩也完全不懂得客氣:
“就啤的吧。誒,冰了沒?沒冰就下點冰塊。啤的不涼沒法喝。”
看著兩位沒心沒肺的倒黴樣兒,春巧的氣壓不住了,說話的口氣充滿了厭惡和鄙夷:
“沒涼的,也沒冰塊。能湊合就湊合,湊合不了就彆喝。”
春巧的話讓高維嵩很尷尬,澹月到無所謂,翻著無知的大眼睛傻笑著說:
“憑什麼讓我們老高湊合,不能湊合!樓下便利店有涼的,我買去。”
澹月邊說邊往門口走,高維嵩拉她都拉不住。
眼看澹月蹬蹬跑出門,春巧的臉陰得快滴下水了,不顧高維嵩尷尬地想跟她搭話的懇求,轉身進了廚房,有意把灶具弄得叮當亂響,提高聲音和在做湯的齊玉書說:
“周澹月眼有毛病吧!瞎了嗎?這智商真愁人!”
齊玉書也是搖頭又歎氣。
“這孩子……唉,希望你叔叔能晚點回來,不然真得天下大亂了。”
高維嵩站在廳裡,聽著她們的對話,從尷尬到惱怒。
這個時候,但凡要點臉的人,就該立刻一走了之。可一想到澹月死活拉他過來吃飯的執著勁兒,自己要是真的走了,後麵還有的麻煩。倒不如讓她們家人幫她,趕緊了了要當他女朋友的念頭,放彼此一條生路。
高維嵩跟澹月是在他的朋友Joy的聚會上遇見的。
Joy是搞服裝設計的,澹月的學長。幾年前在一個國際級的設計大賽中得了金獎,成了服裝設計領域的新星。這次受母校邀請到天津做巡展,澹月等幾個學妹被挑中做他的助手。
巡展很成功,Joy的工作室特意搞了個慶功宴,邀請了不少朋友前來助陣。
高維嵩是Joy在法國學習時認識的朋友。那段日子,他得到了高維嵩不少的幫助。Joy也是無意間得知他回了天津,於是不但發了邀請函請他看秀,還親自打電話叮囑他務必賞光他的慶功宴。
這段日子,高維嵩正在籌備個人畫展,身心俱疲,有這麼個機會放鬆一下,還挺高興的。可到了之後他就後悔了,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高維嵩個性隨便自在,最看不上做作的人型。秀還是挺好看的,可緊隨其後的party就實在是一言難儘了。從頭到尾充斥著一股矯揉造作的味道,無論是model還是設計師全都拿著個勁兒,整得跟拍末流電視劇似的。
把一個讓人放鬆的party搞得窒息感十足,高維嵩也是服了。
既然沒有同道中人,高維嵩也不想多耽誤工夫,和Joy說了幾句場麵話,吃了兩個三明治,喝了杯啤酒就打算走人了。
吃喝的空檔,隨便和旁邊的女孩搭訕了幾句,結果倆人還聊得挺投機。
吃飽喝足了的高維嵩站起來準備離開,女孩禮貌地跟他道彆。就在高維嵩轉身的一瞬間,女孩突然大叫:
“哎呦!我認識你!你是高……高……什麼嵩,大尾巴狼!”
女孩失控大笑,不顧滿臉懵B的高維嵩的感受,把倆人的關係顛三倒四地講了一遍,重點還解釋了為啥叫他“大尾巴狼”。
高維嵩這才知道,這個畫著莫名其妙的大濃妝的女孩,是自己的中學時候的小師妹,叫周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