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ya比較機靈,口氣帶著些戲謔地說: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我們老蒙天生是個財迷。他們學校的博士生幾乎都在校外租公寓了,像他這樣還住學生宿舍的沒幾個呢!如果不是想著老高回來能跟他合租,這房子他都下不了決心訂呢!”
話說得自然且到位,春巧和蒙啟都長出了口氣。隻是春巧聽出些不一樣的地方:蒙啟什麼時候就成了“我們老蒙”了呢?他的事,Miya咋就這麼清楚呢?
春巧醞釀了一肚子八卦,剛想張口問,卻再次被她不省心的妹妹截了胡:
“蒙大叔,你租的兩室是一大一小,一陰一陽嗎?那我們老高就要陰麵小間的!租金你出1500,老高出1000!誒,老高,我是不是特會過?特賢惠,特淑女,是吧?”
澹月被自己的笑話逗得哈哈大笑,之後便是大冷場。
佯裝淡定的蒙啟臉都紅了,Miya也接不住這莫名其妙的調侃,春巧不停地拽她的衣襟,使眼色讓她住嘴。
眼看自己的幽默結了冰,澹月一臉的遺憾,睜大無辜的雙眼,迷茫地看看周圍人的臉色,不知所措。
專心開車的高維嵩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周澹月同學從來都是智商的重災區,你們這麼擠眉弄眼的,她根本就整不明白!我沒事,周姐能肯定我的顏值,已經讓我很意外了。周姐,你也彆迷茫了,就這麼賢惠下去吧,挺好的!”
高維嵩的豁達開朗,把所有的尷尬吹得無影無蹤,一口一個‘周姐’,親切又詼諧,把大家都逗笑了。
‘周姐’澹月笑得最開心,在她的眼裡,隻要老高還能象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的,其它的都不是事。
到了服務區,大家都下車休息,春巧找了個機會跟蒙啟道歉,蒙啟直擺手。
“澹月和我們一樣,是想讓嵩嵩開心。是我們太緊張了,弄得挺尷尬的。人呀,看起來有多堅強,內心就有多脆弱。嵩嵩他受得不是輕傷,我們誰也分擔不了他的痛,能做就是在他需要臂膀扶一下的時候,主動伸過去。嵩嵩是個驕傲的人,他要的是尊重,不是同情。”
服務區很大,遠遠望去,澹月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正在抽煙的高維嵩,便湊過去,跟著他打打鬨鬨。
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但傳過來的聲調,還有那些模糊的表情,都在告訴這邊的春巧和蒙啟,此刻高維嵩是快樂的。
望著他們,蒙啟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微笑。
“有月月這樣人在嵩嵩身邊挺好的。話說得不好聽,但它貴在無心,貴在依舊保持著他們曾經在一起的常態。而我們因為想得多,顧慮也多,反而會把愛變成一種負擔。嵩嵩的壓力太大了,我們不能替他分擔什麼,更不能再讓他覺得這份友誼是人情,需要他還。”
蒙啟的話讓春巧感動不已。
“Miya說你是‘37度男’,太準確了。老高有你這樣的哥們,真的幸福。能和你成為朋友,我也覺得榮幸。”
春巧發自內心的讚揚,讓靦腆的蒙啟紅了臉,正想謙虛幾句,Miya她們幾個都過來了,嘻嘻哈哈地岔開了話頭。
澹月要求和蒙啟換位子,要挨著“我們老高”近一些,Miya和春巧一麵笑她不要臉,一邊把她往副駕駛的位子上推,幾個人笑著鬨著駛離了服務區。
回到天津,天都黑透了。高維嵩開車把三個女孩分彆送到宿舍和家,然後和蒙啟一起回了他的“新家”。
房間特意布置過,客廳裡還擺了鮮花。高維嵩的臥室,所有的寢具都是新的,蒙啟說,這些都是春巧、澹月和Miya買的,他不懂,但感覺還都挺舒服的。
高維嵩不說話,隻是不住地點頭。
沒有語言能說清此時自己的心情,更無法表達對朋友的感激。
蒙啟理解高維嵩此時的心情,從冰箱拿了一瓶可樂遞給他:
“畫展的進行情況我列了個提綱,回頭發給你,具體怎麼做,你需要跟春巧溝通。你回來了,大事小情就都你做主,我聽你的指揮。這陣子我不算閒,可也不是特忙,你有需要隨時招呼就是了。還有個事,也得跟你說說,嫂子回美國之前,給巒哥買了墓地,安葬了。這陣子她的身體始終不好,美國那邊孩子老人都需要她,不能不回去。因為一直聯係不上你,叔叔那邊又……嫂子臨走前,把相關的手續都留給我了。嵩嵩,明天我沒時間,周一咱倆去給巒哥掃個墓吧。”
高維嵩大口喝著可樂,沒說話。
“那要不就過些天再說。你剛回來,也應該先調整一下,是我心急了。”
蒙啟忙著跟高維嵩道歉,高維嵩抬頭看看他,點點頭。
“按你說的,咱們後天去。”
……
來回折騰一整天,春巧和Miya回了宿舍,也是很疲憊,洗了澡就上了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今天的路還挺好走的,過河北修路的那段,我還真有點兒擔心,害怕回來太晚了耽誤事。”
“虧了是高維嵩開車,要是換了你就麻煩了!高維嵩的技術好,敢搶,彆說你了,蒙啟的技術也比他差些。”
“誰說的?怎麼差了?我們老蒙就是穩當,不喜歡冒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