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巧是受人之托來這邊拿樂器,趕上中午,又和澹月約了個飯,正準備過去到對麵的楊國福麻辣燙,恰好路過高維嵩吃飯的小攤兒。
兩個人幾乎是一起看見對方的,都還沒來得及打個招呼,高維嵩就來了這麼一招,多少有些意外吧。
高維嵩一陣兵荒馬亂,又毫無儀態地打了個嗝,終於平靜下來了。
“你……你……你是來……”
春巧回頭指了指。
“那兒!我替老師來拿他的小號。”
順著她的手指望去,不遠處是家樂器行。
“噢。那……那你吃了嗎?炒個餅?說實話,不太好吃,試試炒飯怎麼樣?”
高維嵩順手把餐盒扔進旁邊的垃圾箱,然後轉身要給春巧買飯。
“不,不,我約了澹月吃麻辣燙。就對麵,楊國福。”
高維嵩又一次順著春巧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後點點頭,轉身去旁邊一家賣豆漿的攤位,買了兩杯豆漿遞到了她的手裡。
“豆漿挺好喝的,有點甜,也不很甜,吃麻辣燙配著正好,解辣。我還有事,先走了。有時間去我們那兒玩啊!”
高維嵩轉身就走了。
捧著兩杯溫熱的豆漿,看著高維嵩消瘦且挺拔的背影,春巧的內心五味雜陳。自欺欺人的把戲,讓自己覺得很壓抑。
輕輕歎了口氣,春巧提著豆漿來到了“楊國福”,占了個座位,正想給澹月發個信息問問她到哪兒了,澹月就進來了。
一邊嚷嚷著餓,一邊著急忙慌地拿盆挑菜。春巧沒動地方,她想吃什麼澹月都知道,這活兒就交給她乾了。而自己,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澹月把活兒乾完了,回到椅子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豆漿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什麼破玩意,真難喝!我這才走了多久,你這品位下降得太厲害了!來瓶豆奶也成啊!”
澹月的本事就是抱怨歸抱怨,喝是照喝。
春巧瞥了她一眼。
“事兒真多!白吃饅頭還嫌麵黑!高維嵩說挺好喝的,我喝了覺得也還行!”
春巧的話讓澹月的眼睛瞬間發光:
“老高?老高來了?哪兒了?哪兒了?”
澹月不管不顧的毛病又犯了,站起身瞎撒麼,被對麵的春巧強拉坐下。
“我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他的,他在馬路上吃炒餅。知道我倆吃麻辣燙就給咱買了豆漿。”
“然後呢?”
“然後他就走了呀。”
澹月痛心疾首:
“怎麼能讓他走了呢?你怎麼不拉他過來呢?不吃說會兒話也好啊!”
“他說他有事要辦,我看他匆匆忙忙的樣子,真是有事,就沒多說什麼。”
澹月還是覺得頗為遺憾。
“唉,想見他一麵太難了。算了,反正今天我也有事要和你說,正事,他在還怪不方便的。”
說話間她們的麻辣燙做好了。這次是澹月坐著,春巧去端。配好小料,倆人沒說話,趁熱先吃了幾口。
“我還是覺得張亮的好吃。不過這個也行,好像貴了點兒——你有什麼正事要說啊?那麼急!”
春巧邊吃邊問,澹月沒急著回答,又往麻辣燙裡加了一勺辣油。
“兩家都差不多,他們家的湯好像油一些,據說是牛骨湯,誰知道真的假的——那什麼,唐筱昨天跟我視頻來著,說這個禮拜回國。她回國不回國倒無所謂,頂多抽點時間陪她吃喝玩樂一下,隻是……哎呦,辣油加多了,我得到點兒醋去。”
澹月站起身去料台盛了一小碟醋。
“你要不要?”
春巧擺擺手。
“說正事。”
澹月歎了口氣。
“真是煩人!她說這次回來要和爸媽攤牌,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