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到後麵,自信的高維嵩有點虛。
“月月來,她肯定就來。嵩嵩啊,關於這事,我還得說你兩句。你不能總這麼抻著啊,得主動些啊。總這樣你不覺得彆扭嗎?!”
“我當然可以主動了,可是……可是……我把握不好分寸,怕適得其反,更怕她反感。”
Miya搖搖頭。
“說擰了。我說得主動,是你要儘快主動解決好月月的事。月月的事擺不平,後麵的事沒法談。這是你和巧巧走不下去的主要原因啊。”
高維嵩長歎一聲。
“Miya,我真的特彆苦惱。月月很好,沒有更好的好。我不接受她,是我有眼無珠,不識抬舉。可愛情就是不可思議對不對?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感覺,要心動才行。巧巧就是那個讓我心動的人,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高維嵩認真地苦惱著,Miya理解同情,更無奈:
“如果隻是拒絕月月不難,月月難受一段也肯定能接受。難點在於你喜歡的是她的姐姐。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個件事不管怎麼解決,都會嚴重影響她們姊妹間的感情。潘多拉的盒子,不打開你心癢癢,打開了,情況或許會更加糟糕!”
Miya像個哲學家,說得高維嵩眉頭緊縮:
“怎麼辦?Miya,你說我怎麼辦?”
Miya聳聳肩,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要是有辦法,早就伸手相助了。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不願意看著你們在愛情的泥沼裡打滾!真的是想想就頭疼!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的茶——我……我覺得還是快刀斬亂麻比較好。先斬了再說,不破不立嗎,後邊的麻煩再想辦法補救。一點小建議,供你參考。”
送走Miya,高維嵩坐在客廳裡發了好半天的呆。不破不立,理是這麼個理,可破了後還能再立嗎?
難道這真是個無法打破的魔圈嗎?一向自詡狂妄的高維嵩慫了。午後的陽光有些燥,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可樂喝了半瓶,回到屋裡,高維嵩站在畫架前,決定給澹月畫一幅畫像。
早在布展期間,澹月就毛遂自薦要給他當model,後來她去采風了,這事也就撂下了。如果自己主動兌現承諾,拿著畫像去和澹月談兩個人的關係,會不會是一個挺好的由頭呢?
想法雖好,可整個繪畫過程高維嵩始終靜不下心。腦子裡過電影般地閃現著和澹月相識相交的過往,卻發現從始至終都離不了春巧的影子,以至於蒙啟回來,推門看了一眼他畫的畫,便脫口說道:
“真像。就是臉稍稍圓了點兒,巧巧本人更清秀些。不過也挺好的,顯得可愛。”
高維嵩愣了,放下畫筆仔細端詳。豈止是像,這不就是自己心裡的女神嗎?沒辦法了,澹月,哥們真的是沒辦法了,有些事必須得斷了。
這邊高維嵩煩惱不已,澹月的日子過得也不舒坦。唐筱突然改變策略,絕口不提帶她出國的事,可也是軟硬兼施,占了她全部的課餘時間。
此時的唐筱,像個甩不掉的尾巴,無時無刻不跟在澹月的左右,甚至還強行把她拉到酒店和她同住。過程中隻要她稍有微詞,唐筱吧啦吧啦地煽情,讓澹月覺得自己如果拒絕她,簡直就是豬狗不如了。
澹月真的是煩,煩的都想給自己兩個耳光解解恨。正趕上這段時間,課業上不算太緊,澹月乾脆請了幾天假,專心致誌陪同這位遠道而來的“外賓”,時間一到便可以有充分的理由和她說bye。
澹月當了全陪,不管是不是真的情願,唐筱很是滿意。遠在意大利的嶽彬彬很夠意思,為唐筱安排了好幾個“尖局”。這些個“尖局”,都是能幫著她把她的閨女從小市民的圈子裡帶出來的大好機會呢!
於是唐筱帶著澹月在北京的酒店住了好幾天,讓她見識了什麼叫紙醉金迷的奢華,什麼叫一擲千金的豪橫。
但她的如意算盤還是沒打響,她的閨女就是個傻子!在澹月的眼裡,所有的一切確實挺好玩,也挺新鮮的,但這些和自己的生活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這些唐筱眼裡的人生贏家奢靡、有錢、富貴很好,可自己過得也不差啊!以財富評定人生的輸贏,在澹月看來,就是叫low。
澹月的想法,讓她心比天高的母親煩惱且沮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拎不清狀況,和男人一樣做死做活地搶飯吃,何苦來呢!
唐筱怎麼想,澹月根本不care,也從沒想過跟她爭競。對於自己的未來,澹月也有澹月的想法。
她有她鐘愛的事業,有她奮鬥的目標,當然了,將來如果找到了誌同道合的另一半,為了愛情,她也可以犧牲自己的事業,做他背後的女人。
“將來我們老高成了大畫家,需要我做全職太太,OK的,沒問題。”
澹月喜滋滋的,唐筱則一臉的沒好氣。
“一個畫畫的能有什麼前途!充其量也就跟周沐一個水平,買個躍層住,頂不濟買個郊區的小彆墅!估計還得貸款!寶貝,你真是沒見過真正有錢人過得是什麼日子!”
看著唐筱認真到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澹月隻是覺得好笑。三觀不同,跟她爭辯就是浪費力氣,她可沒那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