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ya一時間語塞，沉吟片刻，紅了眼眶。

“就算是……你說得都對。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老高是我們大家最好的朋友。就算給他一個機會，可不可以？”

齊玉書從洗手間裡出來，看見澹月目瞪口呆得拿著電話，嚇了一跳。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澹月緩緩回過頭，看著齊玉書半天說不出話。

視頻那端的Miya還在說著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房間裡充斥著Miya焦慮不安的聲音。

不過三言兩語，齊玉書便什麼都聽明白了，甚至聽到了澹月並沒有聽出的弦外之音。一時間，她和女兒一樣，也完全沒有了表達能力。

……

春巧下了飛機，第一時間打開手機。沒一會兒的功夫，劈裡啪啦蹦出好多條信息。

春巧有些發懵，想仔細看看，後麵等著下機的乘客催著她動彈。於是她也沒細看，隨便打開一條語音通話，撥了出去。

語音撥給了Miya。

“Miya呀，剛剛在飛，關機了。我現在正在下飛機，接著去坐地鐵。估計一個多小時我鐵定回宿舍了。”

春巧邊走邊說，對麵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讓她覺得萬分意外。

“我知道的，知道。你出來就能看到我的，我就在接旅客的門口呢。”

“門口？機場嗎？”

“是呀。我和老蒙兩個人。出來再說。”

……

Miya掛了電話。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蒙啟，頗有些緊張地拉住了他的手。

“巧巧已經下飛機了。用不了十分鐘也就到了。”

蒙啟緊緊地握著Miya冰涼冰涼的手，心疼也無奈。他的手倒是熱乎，熱乎得都出汗了，可心裡卻和Miya一樣地糾結。

明天法院就要召開第一次庭前調解會議了，雙方當事人的家屬就該見麵了。隻是真相大白四個字，到目前隻針對春巧一個人，讓人想想就覺得可怕。

跟澹月通了視頻，Miya的心情更是糟糕。春巧隻身回津，帶著複仇的喜悅。但現實不是這樣的啊，它會狠狠地給她一個巴掌，讓她瞬間清醒，痛上加痛。現實隻會幸災樂禍地站在一邊看熱鬨，等著她做抉擇。

Miya把所有的情況跟澹月說了，澹月除了不斷地說這可怎麼辦呀，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剛從洗手間出來的齊玉書顧不得禮貌，擠進了鏡頭。

“抱歉了Miya，我想插個嘴。這件事之前趙衛曾經代表警方跟月月爸爸說過，當時沒有和兩個孩子說，是覺得還不到時候，怕最終沒個結果讓巧巧失望。當然，那個時候，我們了解的情況非常有限，犯罪分子那邊姓字名誰我們是真的一點不知道！也是我們疏忽了，當時要是問問就好了！就不會發生今天這麼尷尬的事了。這事對於巧巧，對於月月，都是個很難過的坎。在這兒，阿姨想拜托你，關於這個案子的細節，你和你的男朋友先給巧巧透透底，行不行呢？不然的話，明天直接麵對那個……嗯……好朋友，會很難堪的對吧？”

齊玉書和澹月站的角度不一樣，她早就從Miya的話裡，聽出了春巧和這個曾經是女兒男朋友的高維嵩不同一般的關係。那一刻，看著澹月傻乎乎著急緊張的樣子，作為母親的本能，讓她特彆得心疼自己蒙在鼓裡的傻丫頭。

隻是澹月是她的女兒，春巧也是。這麼多年，齊玉書又何曾在情感上怠慢過春巧。男朋友是殺母仇人的兒子，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出於女人的本能，聰明的Miya聽懂了齊玉書的弦外音。

“放心，阿姨。您說的就是我今天找巧巧目的。雖然這件事的結果毋庸置疑，但真的一刀切，也不一定就客觀。就像人的感情，很難辨對錯。隻是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您的兩個女兒都是最好，最善良的，她們的朋友高維嵩，也是個好人。”

Miya的話讓齊玉書心很微妙地顫了一顫，她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斷，對著Miya無奈地笑了笑。

“是，這點我相信，永遠相信。作為媽媽，我的底線就是兩個孩子幸福。隻要我的女兒們不受傷害，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