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您哪來的底氣這麼汙蔑我爸我媽。是,他倆生出不孩子,沒您本事大,可他們用心養育了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雖然也叫您一聲媽,可您應該知道,同樣一個字,用在您和我媽身上,分量差遠了。我不想刺激您,您也彆沒事就刺激我。咱們維持現狀,和平共處。還有,我的態度非常明確,您不用試探,更不要想著改變。如果因為這些事,您和我爸媽有了矛盾,那我肯定會站在他倆那邊。”
“也就是說,你的事,我這個生你的人,連發言權都沒有嗎?我谘詢過律師,如果我想要你改姓唐,法院也是會支持的。”
唐筱有些氣急敗壞了。澹月則被氣樂了。
“那你就去法院吧。看看哪家法院能把我姓給改了!行了,您要點臉,也給我留點臉。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就咱們幾個人相互消化一下得了。還有,我的事任何人都有發言權,但決定權在我。”
唐筱的優雅氣質被澹月徹底打掉了,聲調也不自覺地拔高了。
“真是不可理喻!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周沐那麼個死性人,再加上齊玉書一個什麼世麵都沒見過的護士,能培養出什麼有格局的孩子!我不管你怎麼任性,你以後的路怎麼走,我這個當媽的,該管的就得管!”
澹月快忍不下去了,她都想罵街了。於是她在自己尚有理智的情況下,不顧周圍的人詫異的眼光,站了起來。
“行,都隨您,願意怎麼滴都行。我下午還要做設計圖,就不陪您了。有事咱們微信吧。再跟您強調一下我最近真的特彆特彆的忙,期末了,我的獎學金能不能拿著,就看這最後一哆嗦了——彆提錢什麼的,我們家也不指著我這點獎學金吃飯,這是個榮譽,錢買不來。”
唐筱努力平複心情,也站了起來,把澹月拉著坐下了。
“你坐下!月月,不要把媽媽當成你的對立麵。我知道,周沐兩口子,尤其是齊玉書,肯定跟你說了我不少的壞話,讓你對我有了極大的成見。有了成見,就很難再聽得進去真相了。你又是個固執的孩子,媽媽身上背的這口黑鍋,這輩子是摘不下了。”
唐筱又開始了她擅長的苦情戲表演。
看著唐筱那雙含淚的眼睛,澹月厭煩且麻木。
“我爸和我媽沒說過您壞話,您剛回來以後,我爸總囑咐我有空多陪陪您;我媽沒說過讓我陪您的話,可也從沒攔著我跟您在一起,每次我要跟您出去,她都會給我多轉些零花錢。請您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嗎?您不是我的對立麵,您不是任何人的對立麵,我很想和您和諧共處,但所有的和諧都是有底線,有原則的。咱們的底線就是互不乾涉。您同意嗎?”
唐筱搖了搖頭。
“有些事在你看來是乾涉,在我這個母親的立場來看,這叫責任,叫關愛。不是說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嗎?母親對孩子的關心一世都不會改變的。你的前途,你的未來,對於我來講,比我自己的任何事情都要重要。還記得媽媽跟你說的麟公子嗎?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人物可以比得了的!聽過富可敵國這個詞嗎?那就是用來形容他的呀!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什麼什麼大富豪,跟他都沒法比。人家是隱形富豪,厲害得沒邊了!”
這才是今天唐筱來找女兒聊的重點。如今終於輪到說起這個話題,唐筱也是很興奮的。
從香港回來之前,唐筱接到了嶽彬彬的通知,麟公子大概一周後會去北京,到時候,他會抽出寶貴的時間,跟澹月見一麵。
這是個讓唐筱興奮又緊張的通知。她知道自己沒有把握讓澹月接受她的安排,但她不能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澹月一樣也不能放棄!
為了這個事兒,唐筱都失眠了,想了好幾種辦法、對策,目的就是讓澹月能順利接受。但今天一見麵什麼都不順。
本來唐筱是越她在酒店的西餐廳見麵的,可澹月堅持約在學校門口的狗食館子。理由就是忙,沒空走太遠。另外的理由就是,不就是吃飯嗎,好吃就行。狗食館子比大酒店做的飯更合她的胃口。
唐筱知道,這就是澹月在跟自己耍性子。為了大局,她忍了。見了麵以後,倆人所有的談話都是頂著茬來,她也儘量忍了。可忍到最後,還是忍無可忍。
眼看所有的鋪墊都成了泡影,唐筱也就懶得再白費力氣了,乾脆就愣是把話題轉到了麟公子身上,進而要求澹月去和他見麵。
隻是唐筱還沒開始展開了說,信心就不足了。看似總是嬉皮笑臉一副沒正經樣兒的澹月,可不是一般的倔。
但就算信心不足,唐筱也打定主意必須把事辦成了。一個小丫頭片子都對付不了,對不起她唐筱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的閱曆!
“隱形富豪?有錢多光榮啊,乾嘛要隱形啊?是不是見不得光,做了什麼違法的事了?”
澹月的嘴角掛著譏諷的微笑,讓唐筱氣不打一處來。
“胡說八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人家不屑跟誰比闊,人家是大格局,很低調,懂不懂?全世界有錢華人的圈子裡,沒人不知道孫家,沒人不知道麟公子!他的權勢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那是得多有權勢呀,殺人不用償命嗎?好怕怕呀!”
澹月笑嘻嘻的,不懷好意地調侃。
唐筱使勁白了她一眼,咽下一口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