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澹月的態度非常好,望著一櫃子的奢華禮服,認真肯定了唐筱的審美,但卻一件沒動地把櫃子關上了。
“名牌高定那就不是蓋的,都好看。隻是它們的美,要有人駕馭,才真的有魅力,反之人要是被它駕馭了,就沒意思了。我自認沒有駕馭高定品牌的能力和閱曆,欣賞一下就好。”
唐筱忍不住地歎息。
“你說的真的都是歪理,一件衣服罷了,哪有那麼多的道理。入鄉隨俗,好看,有檔次,配得上這麼豪華又隆重的場合,才是你目前最該考慮的事。”
澹月沒生氣,還溫柔地攬著唐筱的脖子。
“您說得也對。可我還是個學生,應該有學生該有的味道,是不是?麟公子對我頗感興趣,大概也是因為吃慣了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導致體溫升高,味覺遲鈍以後,覺得榨菜就白粥才夠爽吧。”
澹月話糙理不糙,唐筱一下子還真沒了詞兒。再看看澹月從包裡拿出來,自己設計製作的真絲緞墨藍色暗花小禮服,雖不是什麼名牌高定,卻也做工精細,設計感十足,就也沒再特彆要求她什麼。
澹月心裡排斥這個活動,並不代表她一定要犧牲自己的品味。一個專業的服裝設計師,在什麼樣的場合穿什麼樣的服飾,不隻是對場合的尊重,更是對自己職業的尊重。
雖然出來的匆忙,但穿什麼樣的禮服,搭配什麼樣的鞋子、首飾,甚至梳什麼發飾,畫什麼色調的妝容,澹月都有安排。
女兒有條不紊地拾掇自己,唐筱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她一下子釋然了,原來澹月一直都在跟自己玩欲擒故縱呢!
哼,畢竟是她唐筱的女兒,自然是傻不到哪兒去的。
晚宴是在晚上七點開始的。澹月簡約卻不簡單的打扮很得體,那套她在苗區淘換來,又加以改造的銀飾,拙樸又精致,與墨藍色真絲緞的小禮服相得益彰,讓女孩在亮眼的聚光燈下熠熠生輝。
在香豔得讓人沉醉的花叢中,幽香的茉莉或許並不起眼,但那獨特的香氣,會讓你在繁華中駐足,會讓你流連忘返。
眼前的女孩兒就是那朵美麗的茉莉花,她讓麟公子又一次眼前一亮,又一次想到了清新脫俗四個字,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審美。
晚宴很奢華,奢華到完全超越了澹月同學的想象力。周遭那些隻在書本中,影像中才看到過的珍貴的藝術品,更是讓她流連忘返。此時的她,基本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像個可愛的孩子,進了自己心儀的遊樂場,一雙美麗的眼睛裡,裝滿欣喜。
坦白率真,樸實平和,不裝,不作,不嗲,不嬌,這些都是麟公子在和澹月同齡的女孩子身上看不到的東西,讓他覺得新奇,覺得歡喜。
作為麟公子特彆邀請的主賓,澹月受到了很高的禮遇。全程都被安排在麟公子的身邊,接受著每個人或真誠或虛偽的讚美。
麟公子很紳士,主動找話題和澹月聊天。剛開始,澹月實在有些拘謹,除了傻笑也說不出什麼得體的話。不過天性活潑又聰明開朗的她,還是很快適應了環境,跟麟公子有說有笑起來。
坐在不遠處的唐筱,早把一切都在了眼裡,一時間激動得差點掉下眼淚。年輕時的夢想,終於有可能通過曲線救國的方式實現了。
就算此生不能做某太、某夫人,但唐小姐的頭銜後麵,是某太、某夫人的媽,太上皇的滋味豈止是吃香的喝辣的!
“你女兒應該會是下一個奶茶妹吧。”
嶽彬彬意味深長地側臉看著唐筱。唐筱世故的臉上立刻湧起無儘的感激。
“她要是真的有那麼好的運氣,一大半也是她彬彬姐姐給的。那都是托了彬彬姐的福了呢!”
嶽彬彬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麼。起身去應酬朋友。一位和唐筱有過一麵之緣的中年男性過來和她搭訕,於是唐筱把目光從澹月那裡收回來,熱情地和他交談起來。
……
那天晚上,澹月和麟公子相處的非常愉快。但她從未想要成為奶茶妹妹。
麟公子見識廣博,談吐也很高雅。知道澹月是學服裝設計專業的,便把他所了解的時尚圈向她娓娓道來。雖然兩個人在同一個話題上關注的點並不一樣,但卻不妨礙他們溝通的興致。
不一會兒,大廳裡響起來悅耳的音樂聲。優美的弦樂中,一隻長笛橫空出世,吹響了澹月最熟悉的旋律,讓她忍不住忘乎所以的跟著哼唱起來。不經意間看到身旁麟公子有些詫異的眼神,澹月愣了片刻,笑了起來。
“太難聽了是吧?我從小就五音不全,是個走調大王。我姐姐是音樂學院專業學長笛的,這個曲子我聽她吹了十幾年了,可照樣能哼出荒腔走板的效果,也是絕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