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在女兒眼裡隻長歲數不長腦子的唐筱,大腦終於開始緩慢發育了。
……
國內的工作基本已經都做完了,唐筱訂好了回程的機票,然後安排出時間,專程去了趟成都。
那個時候,周沐的腰椎手術已經完成了。過程很痛苦,結果還算樂觀。醫生給出的答案就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複健,應該能恢複正常行動能力。
按照周沐的意思,本想手術後在醫院住上一周就回天津。齊玉書也希望能這樣做,儘管成都這邊醫療條件也不錯,但離家太遠,好多事真的很不方便。
可想是這麼想,看病還得遵醫囑。周沐的傷不是小磕小碰那麼簡單,術後必須要在這邊做兩個療程的康複才穩當。所以,他們的回程就被延續到了兩個月以後,就連春節也沒辦法回家過了。
周沐手術的時候,澹月和春巧都請了假在成都呆了還幾天,並也做好了打算,放了寒假就到這邊來陪著老爸做複健,一來一家人也算是能團聚了,二來也讓辛苦了這麼多日子的齊玉書喘口氣。
年底這段日子,澹月和春巧都很忙。春巧除了要複習考試,還有好幾個演出需要排練。天天忙得四腳朝天的。
擱往常,這個學習工作的強度,春巧怎麼都會抱怨幾句,可如今她卻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慶幸。
因為忙,讓那些她放不下,又不得不放下的事,就算鑽進了她的心縫兒,讓她難受,讓她疼,卻也無暇顧及了。
自從知道了高維嵩和春巧之間的尷尬關係,Miya就有意避免在春巧麵前提高維嵩的名字。
這段時間,Miya要籌備個人的演奏會,還一直在參加歌舞劇院新劇的排練和演出,時間上會和學校的宿管要求有衝突。為了方便,一周裡會有她會有幾天住在蒙啟那裡。
學校這邊,對於留學生的管理也有了新的規定,陪宿的政策取消了,春巧搬出了留學生的公寓,又回到了原來的宿舍樓。
這些變化,讓春巧和Miya兩個人見麵的機會一下子少了很多,雖然二人始終保持著密切的聯係,但想要回到從前無話不談的狀態,客觀條件就不具備了。
即便如此,春巧還是從和Miya聊天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了很多關於高維嵩的消息。
他過得很辛苦,也很疲憊。高東成住院後,大筆的治療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除了玩命工作掙錢,高維嵩的生活沒有其它的內容。
看著自己賬戶裡的100萬,春巧覺得很難受,甚至覺得自責。雖然她知道這麼想對不起自己的媽媽,但在曾經的愛人和母親之間,她那杆愛的天平傾斜向了他。
即便是傾斜了,也隻是想想而已。春巧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她不在乎彆人怎麼看自己,但倔強的高維嵩是不會接受她的幫助的。
心裡很難受,卻又沒有宣泄的出口。她和高維嵩這段無法對人言的孽緣,也許隻能靠著時間來治愈了吧。
在成都陪著周沐手術的時候,細心的齊玉書看出了她的心事。特意找了時間,避開澹月和她認真地談了一次。
麵對養育自己十幾年的親人,春巧竟然沒了說實話的勇氣。看著齊玉書那雙充滿了愛意的眼睛,她隻說了句對不起,就默默地掉起了眼淚。
春巧的眼淚讓善良的齊玉書心疼不已。小富即安,這個很多人對天津這座城市的定義,就是齊玉書對自己以及孩子們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雖然心裡明白,兩個女兒的出身,注定了今後的命運會比普通人多很多的變數,但作為母親,她總是希望這種變數不會發生,大富大貴和小富即安,她堅持選後者。
“不想說就不說。世間的好多事真的就是注定的。發生了怎麼辦?沒辦法,就承受吧。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和妹妹處理得井井有條,媽媽不得不承認,兩個寶貝真的是長大了。慢慢的,你們會變成媽媽的依靠,主心骨。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們一家人都會彼此信任,相互扶持。咱們四個人一條心,什麼困難都能克服。”
齊玉書的臉上閃爍著母愛的光芒,溫暖著春巧。
輕輕靠在齊玉書的肩頭,春巧的心也變得平靜了許多。
“您說得話我都懂,我會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才不辜負您和叔……爸對我的栽培,也對得起這些年自己對理想的追求。前兩天洪老師找我談話了,說隻要這兩個學期,我的成績不下降,保研的可能性至少有75%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