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

“黎皓。”

葉掌櫃在躺椅上翻了個身，沉默了。

“葉掌櫃。”願景看著葉掌櫃，“未來無法改變嗎？我看到的未來裡，我被諾諾殺死了。”

葉掌櫃此時也繃不住了，“怎麼可能?”

“是真的，我在幻境裡看到的就是這個。”

葉掌櫃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眉，“正是因為不想重蹈覆轍，所以誤入幻境的人都在試圖改變這個未來。”

“結果呢。”

“不清楚，但我知道的都失敗了。”

“…”

“諾諾有跟你說些什麼嗎？他很依賴你。”

願景搖了搖頭，“我沒有跟諾諾說這些。”

“不是這個幻境，是那個阿煥。”

“阿煥不是被你殺死了麼。”

“不是我。”葉掌櫃閉上了眼睛，“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你和謝池都昏迷著，隻有諾諾一個人是清醒的。”

“不可能！”

諾諾的實力他太清楚了，即使諾諾能控製食靈鷲又如何，他能僅僅是控製了食靈鷲，眼神不會作假，那個時候諾諾恐懼害怕的表情絕對不是裝的。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為什麼你會同意跟諾諾一起對付阿煥，你向來謹慎，況且那時候你應該是沒多少保命的東西了，還帶著兩個小孩子，跟第一次與阿煥對峙的時候可不一樣。”

“我…”

願景的心亂了起來，不管他怎麼回想他都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他會去同意這件事。

“好了，彆想這麼多了。”葉掌櫃招了招手示意願景靠近，“我給你注入一些靈力，保你不被黎皓乾擾。”

“嗯。”願景走進了葉掌櫃，把手伸了出去。

“不要瞎想，相信諾諾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我看你八成也坐不下去了，不如去燈會散散心。”

雖然百燈節過去了，但每到每月十五時，識樂城仍然會舉行燈會，配上贈送燈籠表明心跡的習俗，願景有時候覺得識樂城被稱為“愛情之城”不是沒有道理的。

像往常一樣，即使是每月的燈會也依舊熱鬨。

願景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諾諾，沒想到的是謝池居然也在，而且在跟諾諾吵架。

……

諾諾繃著臉，拿著一把小弓箭衝謝池喊，“都怪你！你都浪費了我三支箭，我要得不到大燈籠了。”

諾諾口中的大燈籠是被店家擺在最高處的一個做工精致的巨大燈籠。

謝池挑眉不服氣道：“我怎麼就浪費了，我可是有兩支都射到了靶上，可比你脫靶好多了。”

一陣驚呼聲打斷了兩人。

在旁邊，也是一個小孩子，拉開弓，隻見嗖的一下，那支箭正中紅心。

“好厲害！”

諾諾睜大眼睛，“你看，馬上大燈籠就要被拿走了。”

謝池驚歎道∶“應該你看，那比你大不了幾歲吧，瞅瞅人家。”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洛林老師說了，不可以拿彆人的缺點跟另一個人的優點比，這是不公平的。”諾諾任性地彆過頭，“不理你了。”

諾諾繼續拉弓比劃，可惜學院裡的課也沒好好聽，也沒私下練過，這一下又是脫靶。

“噗哈哈我可是記得，射箭是你們的必修科目吧。”

諾諾扯急了，“我要告訴娘親你欺負我。”

謝池冤枉地舉起手，“你可彆冤枉我，我可什麼都沒乾。”

“你討厭，我不理你了。”

謝池笑哈哈地逗著諾諾，視線後移正巧看到了往這邊走的願景。

“阿願！”

謝池招了招手，“這邊！”

願景剛走過去就被諾諾抱住大腿，“哥！快幫幫我。”

謝池立馬將他手上大人用的弓箭扔給了願景，“接著，好好露一手。”

願景握著弓，還處於一臉懵的狀態，“怎麼回事?”

諾諾連忙說，“就剩五支箭了，哥你全部射中紅心就可以了。”

願景：…

全部射中紅心，他弟弟真看的起他。

謝池也把胳膊搭在了願景的肩膀上，“快。”

願景拉開弓試了試手感，挽弓射箭，一箭發出正中紅心。

“哦吼吼吼哥哥哥哥你好厲害。”諾諾激動的看著願景，那眼神仿佛那個大燈籠已經是他的了。

願景勾起了嘴角，也沒讓諾諾失望，連著又射了接下來的幾箭，全部都在紅心處。

連店家都有些驚訝，雖然從屋裡拿出一個燈籠，“厲害啊，給。”

放下手中弓箭，願景謙虛道：“湊巧而已。”

諾諾哼唧哼唧又跑去跟店家說話。

願景見諾諾都已經得到大燈籠了還跑去找人，有些疑惑，“又去做什麼?”

“一看就是想要頂上掛的那一個。”謝池背著手，笑眯眯地看著諾諾，卻得到了諾諾一個鬼臉。

願景無奈的碰了碰謝池，“你總是這麼逗諾諾做什麼？”

“這小孩可沒你小時候那麼聽話。”

“你怎麼知道我會射箭的。”

“這不是你們的基本功課麼？”謝池想了想，“既然學過，你應該就不會學的太差，畢竟你的親身父親，可是相當擅長這個。”

願景：…！

願景不動聲色地問，“我父親是怎樣的人。”

在願景小時候，是對這個親生父親很執著的，但蘇念和簡寧卻從來不會提起那個人，簡寧更是對其厭惡的不行。

久而久之，願景懂事之後，也不會主動去過問這些，對親生父親也失去了探索的興趣。

謝池認真地想了想，“論性格的話，挺好的，為人謹慎辦事放心，跟你還挺像的。實力上，也是羽級天賦，最初你母親能成長起來也是多虧了你父親的庇護，可惜不適合念念，就分開了唄。”

“隻是這樣?”

願景歪了歪頭，不太相信。

謝池噗呲一笑，“不然呢，撐死了就是他做錯了一件事，不過你母親也報複回來了，唯一意外的就是你的出現了。”

願景垂下了眼眸，自嘲一笑，“我的出現應該讓母親很苦惱吧。”

“不。”謝池看著願景，“我們都很期待，無關你的父親，你的出現讓我們很驚喜，但我們卻因為各種事情沒能把重心放到你的身上。抱歉，早該跟你說的。”

願景突然抬頭，正好與謝池對視，他長了長嘴，突然很想哭，猛地轉身抹了一下眼淚。

謝池默默站在了願景身後為他擋住了因為好奇探究過來的目光。

“哥！”

諾諾拖著一個快有他高的大燈籠往願景這邊走，看著就讓人都擔憂這個燈籠會不會被拖散架。

“慢點。”

願景張嘴聲音確實想象不到的沙啞。

諾諾沒感受到異常，得意地拍了拍大燈籠，“哥，我要去找恬音了，給她看我的大燈籠！”

願景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諾諾收到信息，又屁顛屁顛地拖著燈籠跑走了。

謝池挑了挑眉，吹了一個口哨，“小心點彆弄壞了，待會又哭了。”

諾諾扭頭做了一個鬼臉，大喊道：“不跟討厭鬼說話！”

“這小孩…”

“謝謝你。”

“什麼？”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從來都沒有人給我說過這些。”

謝謝你，告訴我，我也是在期待中出生的。

願景抓了抓衣服。

謝池顯然是沒想到願景會這樣說，從靈戒裡拎出來一串鈴鐺，風一吹叮當響個不停。

“給，禮物，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這種鐺鐺響的東西。”

願景看著鈴鐺，遲遲沒有接下，有些差異和震驚，為什麼謝池總是把他當成小孩子。

但最後願景還是沒舍得推開，而是將鈴鐺默默收了起來。

謝池笑出了聲，“這麼容易被騙啊，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個才是禮物，給，專門給你挑的。”

謝池像是變戲法似地掏出了一組玉佩，有兩個，隻是看著就能想象出來走起路來叮叮當當的有多吵。

要不是謝池滿臉期待，願景都想表示，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喜歡這些。

“謝謝。”願景握住了玉佩。

“謝什麼？”謝池聳聳肩，“是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遺憾，我的受傷太不湊巧了，硬生生錯過了你的成長，一轉眼你都跟我一樣高了。”

“現在也不急，接下來還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