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小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凶呢。”謝池捏了捏願景的臉。
聽到謝池的稱呼,願景一把推開謝池,“你給我看清楚了我哪裡像個小孩子。”
謝池撞在石桌上,悶哼一聲,隨後突然捂著胸口,一臉痛苦。
“喂謝池,你沒事吧?。”
願景眼裡閃過一絲慌張,他也沒有推這麼大力吧。
誰知謝池一下子撲在桌子上哭嚎,“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侄子打叔叔了,我的腰啊,感覺要修養兩個月才好。”
這樣一來,願景怎麼還會不清楚謝池是裝的。
“謝池!”
在願景拳頭落下之際,謝池靈活地從石桌上翻過去,同時用手接住了願景的拳頭。
“好啦,叔叔錯了,不逗你了,小心點,彆打壞桌子,要賠的,郭老可隻答應收留我們。”
“你還知道要賠?!”
願景氣的牙癢癢,揮了揮拳頭,無處落手。
謝池想到了什麼,尷尬一笑。
願景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了。
“喂,跑那麼快做什麼?東西不要了?”謝池輕易地跟上願景,一同跳到了屋頂上。
願景眼看甩不掉謝池,索性坐在了那裡,不理會謝池。
謝池坐到了願景旁邊,取笑道:“這回不嫌臟了?”
願景愣了一下,隨後從靈戒裡掏出一塊布墊在下麵重新坐了下去。
“噗哈哈哈哈哈阿願,你真是太可愛了。”
“你閉嘴。”願景惱羞成怒,但耳尖處卻紅了一片。
“好好。”謝池努力憋笑,“我不說話,我聽你說,好不好?”
願景冷哼一聲,抱著膝蓋不說話。
這時,謝池的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喏,這個是你掉的,我給你撿回來了。”
謝池手裡是一個圓球樣的東西,大小正好被謝池的手握住,底下還墜著一把扇子。
“…”
願景接過扇子,“誰教你這麼拿扇子的。”
“這樣拿多順手,這小掛飾握在手裡還挺適合,送我可好?”
願景強硬的把小燈籠從謝池手裡拽出來,“不,行。”
這可是他花大價錢買的,本來還以為是在打鬥中丟了。
而且…謝池他到底明不明白送人燈籠的含義。
“小氣。”
“才不是小氣的問題。”
願景將頭埋在膝蓋上,不說話了。
謝池也沒有著急,而是坐在願景身邊靜靜等待,他覺得自己這暴脾氣這輩子的耐心都在這大侄子身上了。
良久,久到謝池都開始覺得冷了,願景才探出了頭,隻露出了兩個眼睛。
“你在看什麼?”
謝池放下酒壺,指像天空,“看天,數星星,你看這星星,還真是越數越多。”
願景抬頭順著謝池的視線望去,視線觸及之時,他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他的頭上已經是滿天星辰,每一顆星星都閃閃發光。
願景站了起來閉上眼睛,伸開雙臂,試圖去擁抱星辰。
再次睜開眼睛,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迷茫。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其實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母親她一點都不喜歡我。”
“嗯。”謝池又喝了一口酒,“然後呢?”
“有一次,學院裡教射箭這門課程了,那個時候還沒開設陣法課,我沒有那麼好的天賦,不管是靈術還是符紙,其實我學的都算不上好,拿不出手的那種。
我很羨慕那些學的很好的人,不知道因為他們能學得好,還是因為他們家庭和睦。但射箭這門課,我是我們班裡學的最好的,在他們還在學習拉弓矯正姿勢的時候,我就已經能輕鬆射中靶心了。”
謝池又喝了一口酒,見酒壇裡沒有酒後,又扔了下去。
願景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壇碎片,繼續道:“那天,我很高興的拿著小弓箭去給母親展示我的成果。我記得為了那一次,我還特意拿小扇子幫葉掌櫃扇了兩天的風,纏葉掌櫃幫我買了新弓箭。但是在我滿懷希望給母親看的時候,她把我的弓折斷了,還一把火燒了我布置好的場景,我第一次覺得,她好可怕,那場火直到現在都讓我覺得恐懼。”
他停頓了一下,道:“其實我挺羨慕諾諾的,他好像討得了所有人的喜歡,都是我曾經不敢奢求的。
諾諾出現後,我接手了諾諾的一切事宜,學習玩樂哪怕是吃的東西穿的衣服,這些都是都是我備的,我一邊羨慕他一邊又忍不住對他更好一點,好像隻有這樣,過去的我才能過的更好些。
你跟我說過,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希望少一個曾經悲慘的你,所以我想,你應該是能理解我的。”
謝池又開了一壇酒,喝到一半,猛得將酒扔了出去,酒壇撞在了樹上,淅淅瀝瀝的酒液撒出。
“對不起。”謝池握了握拳,“我確實能理解你想要對諾諾好從而來彌補過去的心情,但是,讓我與你一同譴責念念,我做不到。”
“你錯了謝池,我並不想讓你去責怪你口中的念念。就在剛剛,我想通了,一直逃避不是問題,我與母親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不管是過去的誤會恩怨也好,又或是這次她想廢掉我也罷,我們母子應該好好談談。”
說罷,願景歪了歪頭,惡劣的笑笑,“而且,我就是想說說,讓你覺得不舒服,我就舒服了。”
“…”謝池笑笑,“我沒得罪你吧。”
“誰說的沒得罪的,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想讓我去理解你們,我那時可是正傷心,你會不會安慰人。”
願景咬了咬牙,一拳頭揮過去,打在了謝池的臉上。
謝池知道了願景心結已解,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在識樂城見到的願景可是處處散發著壓抑感,若是能想開,怕是會變開朗不少。
“喂,你這樣過於不可理喻了吧,都說溪月閣大公子溫文爾雅,私下裡怎麼是這樣的,嘖嘖。”
“你管我?不揍你一頓真是心裡難安。”
“好。”謝池起身躲過了這一拳,“那我就正好試試你。”
“看招。”
願景冷哼一聲,靠近謝池。
謝池飛身躲過接下來的幾招。
兩人一來一回,打的熱鬨。
又是幾十招下來,謝池跳到了另一個房子上,滿臉得意,“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回去再練練吧,阿願。”
“練?我現在不就是在練,謝叔叔難道是不想陪我嗎?”
願景抬起頭,一臉無害。
“你…你明明就是想趁機揍我。”
願景彆過頭,鬨了這麼久,氣也出夠了,讓謝池陪著他鬨總歸是有點不好意思,打算找個台階結束這場“鬨劇”。
“其實吧,我們這樣也挺不好的,哪裡有叔叔被追著打的,你這樣太不尊重我了,你再這樣信不信我跟你散夥。”
“散夥?”
願景眼神微眯,他就好奇了,為什麼謝池一張嘴說話他就來氣呢。
“那我們來算算賬好了,這一路上,你吃我的喝我的,就連客棧都是我掏的錢,路是我找的,陣是我破的,錢是我掏的,就連你來馴靈城前惹的禍也是我給你擺平的,你要散夥?倒是試試。”
謝池連連後退,“那又不是我願意的,誰讓那家夥欺負諾諾來著,我那是替你弟弟出氣,而且…而且打壞東西也不是你賠的錢…”
是溪月閣。
出於直覺,謝池默默咽下最後一句,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大侄子有點可怕。
“謝池!”願景怒氣值肉眼可見的蹭蹭上升,“你以為擺平這個事隻賠錢就行了嗎?你是在跟誰對戰,識樂城潘家的小少主,你以大欺小還有理了,把人家哥哥都快打殘廢了。”
謝池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道:“也不算以大欺小,而且我都放水了…”
“你還敢說!你被諾諾坑了那麼多次還不長記性,你還叔叔呢,天天被諾諾拉去打架,哪個人恢複身體是這樣恢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