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靈,起。”
願景一直在觀察魏夢兒,林榭出現的時候,他便有了一個猜想,或許造成謝池死亡的原因與她們有關。
那邊,林榭手中又多了一把斷劍,兩劍同時攻擊,而謝池又心不在焉,很快就處於下風。
“幻靈,去!”
一個紫色的身影出現在林榭麵前,抱住了林榭,額頭相抵。
“回來!”
魏夢兒甩出傀儡絲要綁在林榭身上,被願景如數攔下。
“是你。”
願景笑了笑,“那日一彆,我已經大有長進,絕對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輕易就被你這傀儡絲線控製,前輩不妨試一試。”
魏夢兒後退幾步到岸邊,以袖掩麵,動了動手指,林榭身上出現了無數細小的絲線,絲線本是斷著的,但魏夢兒一揮手絲線被延長,纏到了她的手上。
林榭被從幻靈的懷抱中拉了出來。
“我可不跟你試。”
她退到林榭身後,“都是礙事的人,榭姐姐,殺了他們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還帶有撒嬌的意味。
“殺...”
林榭握劍,眼睛無神,木訥地看向謝池。
“白榆!醒醒,我是謝池!你不記得我了嗎?”
謝池上前一步,朝林榭伸出了手,謝池身後,幻靈再次發動能力,林榭遲疑一瞬,很快又成了那副木訥的樣子。
魏夢兒見狀,捂著嘴咯咯笑,“看來幻術並不管用欸,能讓她看見過去又怎樣,就算她恢複了神智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你當我這個傀儡師是死的嗎?”
良久,謝池握緊了劍,一把抓住了願景,語調不穩,“阿願,我們先走。”
願景知道現在與魏夢兒糾纏是不理智的,收回了幻靈,手背處浮現紅色的紋路,時刻警惕魏夢兒。
畢竟現在的謝池已經有些慌亂了。
“兩位要把漣漪木拱手相讓?不再打一架嗎?你們這個樣子真狼狽。”
魏夢兒抱住林榭的胳膊,滿臉笑容,像是林中開的最嬌豔的花。
聞言,謝池腳步停住,眼睛有些發紅,抓住願景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他一字一句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魏夢兒眨眨眼,完全沒有把謝池的威脅放在眼裡。
“榭姐姐不會讓你這麼做的,你得先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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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白斂坐在地上,一次一次地扔手中三個銅幣。
最後一次,銅幣落在地上之後也不再去撿,隻是慢騰騰地把周圍葉子撿起來放成一排。
然後打亂,繼續放。
突然,他拔出背上的劍離開了原地,作提防態。
一個紅裙女子出現在白斂剛剛坐的地方,鞋子踩住了其中一片葉子。
“家主?”
被白斂稱作家主的人正是願景剛剛見到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家主。”
女人低頭看了踩在腳下的樹葉,和旁邊一堆樹葉,心生厭惡。
白斂恭敬地跪了下來,“白斂見過葉家主。”
葉家家主葉錦盛一腳踩在了白斂的肩膀上,笑吟吟道:“我聽說,陣法大賽結束那天,是你要殺葉逢秋?”
“不敢傷害小少主。”白斂把姿態放得更低。
“我看你敢的很。”
葉錦盛一腳踹出,白斂直接飛了出去,吐出一口血。
樹葉石子紮進了手臂上的擦傷中,白斂不敢擦臉上的血,繼續跪著。
葉錦盛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覺得臟了不少,慢悠悠道:“我不管你聽從誰的命令,惹我不快,都得死。”
“如果我這條賤命能讓家主大人消氣,白斂願意放棄性命。”
白斂這副溫順的樣子讓葉錦盛心情愉悅不少,她挑起白斂的下巴。
“長的還不錯,可以考慮留個全屍。”
“我不止長得不錯。”白斂笑了,堪稱溫順地用臉頰蹭了蹭葉錦盛。
“你在拿什麼給我談條件?”葉錦盛笑容更甚,顯然是來了興趣。
對於美人,她向來來者不拒。
“聽聞葉家主喜好美人,比起葉家主手上的那些我算不得美,但我可以是一把絕對聽話的刀。”白斂舔了舔唇,“好看的刀。”
葉錦盛笑了,“看來你不想當我的寵兒。”
“我比較喜歡手刃仇敵,不想被廢掉武功。”
葉錦盛沉思片刻,動了動手指,一卷冒著寒氣的刀絲出現在了她的手心。
霜寒刀絲,本就是她的東西,隨手送給了一個長的還不錯的小輩,沒想到居然到了白斂手裡。
“你想要我與一個白家棄子合作?就憑你的算不上美的臉。”
她喜歡乖巧聽話的,也喜歡明豔張揚的,更喜歡美的讓人驚心動魄的。
跟他們比起來,白斂不夠讓她心動,野心勃勃,是個隱患。
但白家…
白斂繼續跪著,卻抬起了頭,“我與白雲析一母同胞,就因為他幸運一點,得了神賜之力,就能一句話決定我的生死。我不甘心,我想活下來。我可以成為一把刺向白家的刀。”
“繼續。”
葉錦盛挑眉,說實在,那三個家族中,白家最不好啃,滿是占卜師,就連培養出來的殺手也都有點神神叨叨的,詭異極了。
她雖不怕,卻也覺得煩人。
但借白斂之手瓦解白家…
還是算了。
沒這個必要。
白斂一直盯著葉錦盛,在葉錦盛手心中的霜寒刀絲冒出的寒氣越來越多時,白斂下了一劑猛藥。
“神賜之力怎麼來的,我想家主大人比我更....”
話還沒完,白斂就被葉家家主掐住了脖子,顯然是動了殺意。
“你找死。”
葉錦盛越來越用力,白斂逐漸無法呼吸,卻不敢掙紮,害怕惹惱了葉家家主死的更快。
他不是白雲析,更不是葉逢秋,他賭不起。
仇恨的種子早就在他心底生根發芽,他怨恨這一切,為什麼他投生在四大家族,為什麼他不是葉逢秋!要
他恨白雲析。
卻渴望成為葉逢秋那樣的人,身處泥潭卻被人保護的乾乾淨淨。
在白斂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葉家家主鬆開了手。
“你知道多少?”
“不多。”
白斂跪在地上,“比如您哥哥,比如其他三家的背叛,我知道您比我更憎恨他們。
葉錦盛看著白斂,突然笑了,將刀絲扔了回去,說出的話卻是冰冷無比。
“這次不殺你,若是你能出來這裡,我可以考慮接下你這把刀。”
白斂低下頭,應了一聲。
葉錦盛的意思他太清楚了,但活了下來這個認知,讓他鬆了一口氣,根本不想去想其他的。
葉錦盛一走,白斂卸掉了身上的力,趴在地上,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甚至想永遠這麼躺著。
不去管任何事。
“喂——呀!”
一道女聲傳來,白斂聽著有些熟悉,腦子卻不太轉圈,有些混亂。
“你怎麼倒在地上?你...等等,你是雲析的弟弟,你流了好多血。”
白斂抬眼,一個臉上有些灰眼神卻很亮的少女把他扶了起來。
他認出來了,是孟夕夕。
躺在地上任由孟夕夕擺弄的白斂視線落到了地上散落的三枚銅幣上,心中興奮。
他等的另一個變數,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