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用了，你好好玩吧。”杉石過了快一個小時才給她發來回複。

“我兒子最近放假回來，現在店裡不缺人手。”緊接著杉石發來這麼一條消息。

白小七很驚訝：你兒子？？？？

杉石：對，算養子吧。

白小七在聊天框裡刪刪改改了有幾十個字，最終也隻是憋出了個“好的”給杉石發過去了。

說實話，杉石這個年紀有個孩子，白小七並不應該感到奇怪。但根據她這幾個月觀察，杉石的生活狀態確實是與她刻板印象裡的父親形象相差甚遠。

白小七想象了一下杉石做父親的畫麵。

想不出來。

不過杉石既然說自己暫時不需要幫工，那白小七就相當於平白添了十幾日假期。

晚上吃飯的時候白小七向寧之非未來有什麼打算嗎，這學校看著也不像能夠寄托未來的樣子。

“我還是想再聽聽課，”寧之非說，“可能學校以後會考試，然後按成績分流吧。”

白小七想了想了那發得亂七八糟的書，這願望夠嗆能實現，看起來這學校沒有想認真管理他們的意思，但她也不想打消寧之非積極性。

“希望吧。”白小七挑挑眉，夾了一筷子荷蘭豆放進碗裡。

開始正式上課的第二天班上就有人翹課，任課的老師看起來似乎並不意外，隻是用視線點了點到場的人數，然後說出慣常來的開場白。

“同學們咱們上課，這節課咱們講的是……”

對於翹課的人數之多，白小七也不意外，老師並不打算管也在她的意料之內。白小七認命地歎口氣，看來像普通人那樣上學就業這條路是走不太順了。

白小七掏出手機，掏出手機時還被老師瞥了一眼，但沒管她。她對照著PDF版地圖上有一中學的點，在導航裡標了個位置。

她打算下課去看看，普通人的路走不太通，那就做個兩手準備吧，她想。

大課間的時候，白小七跟著熙熙攘攘的人下了樓。小區域內的導航並不準，她拿著手機在學校內兜兜轉轉了好幾圈，才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中心草坪上的一棵樹。

此時校園裡的預備鈴早響了，白小七決定不去管它。

白小七繞著那棵樹轉了好幾圈，按前兩次的經驗，如果找對位置的話，手腕上的小刀會自然飄起指向應集中注意力的點。

可這回沒有。

白小七不死心，將意識之力集中於眼睛，將樹乾上下打量了一遍。

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不是這兒。

白小七掏出手機想看看是不是找錯地兒了，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炸起。

“不上課在這乾嘛呢？”

白小七被嚇得一抬頭。來者身材微胖，穿著POLO衫，西裝褲，戴著茶色框的眼鏡，表情像是在忍耐著怒火。她要沒記錯，這好像是他們昨天見到的副校長。

“問你呢，哪班的？”見白小七不作聲，來者怒氣更盛。

“新編五班，”白小七吞吞吐吐，腦子在狂轉該如何應付過去，“對不起，我前天剛學校，大課間跟同學一起下來，現在有點迷路，不知道哪棟是主教。”

很奇怪，副校長在她是聽到新編班後，臉上的怒氣似乎一下退卻了，轉而成為一種白小七讀不太懂的表情，像是內疚又像是憐憫。

“在那邊。”副校長給她指了個方向，語氣中也聽不出半分憤怒了。

副校長的嘴張了又閉，白小七猜他是不是想說什麼，“您，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歎了口氣，“這幾個月，你們在學校好好生活。”

白小七向他點了點頭，朝主教樓走了。她沒看見，在她轉身走後，副校長搖了搖頭，又歎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到了午飯飯點，白小七和寧之非說起她上午翹課被抓包的事兒。

“得虧你機智。”

“嗯，”白小七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寧之非的讚美，“不過我老覺得副校長的表情眼神有些怪怪的。”

“看你的眼神怪？”寧之非停了停筷子。

“不是，”白小七偏頭回憶著，“不是看我，是當我在提到新編班的時候，他的表情有那麼一絲……”

白小七也停下筷子，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了起來，“你意會一下。”

寧之非很努力地盯著白小七的手，然後搖了搖頭，“意會不到。”

“哎，”白小七擺了擺手，“就是本來他看到學生逃課時有一點生氣的，但是聽到我是新編班的之後，他好像就變得不那麼生氣了，反而有點……說不出來的複雜。”

“可能是看我們流落在外、無家可歸，覺得可憐？”寧之非在一旁幫她分析。

“有可能。”白小七順著寧之非的思路，點了點頭，但是她又隱隱覺得好像不止這麼簡單。

春去夏來，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新編班的七個班還是沒有分流，各色的學生混在一塊兒，逃課的人數也在不斷也在不斷壯大，其中包括一個寧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