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十幾平的辦公室,隻有一張兩米寬的皮質沙發、一張玻璃的茶幾、一個兩米高的儲物櫃外加一套茶木色的辦公桌椅,隻是這把椅子看起來極其不舒適,因為坐在上麵的人不時皺下眉頭,不知道是因為第一次見麵的師弟,還是這把椅子不舒服的程度已經讓她如坐針氈。
譚言西的目光最後落到了掛在牆上的一幅畫作,畫作上一家四口坐在海邊房屋前的矮凳上緊密相擁,望著遠處殷紅似火的夕陽,空蕩蕩的秋千在海風的吹佛下搖曳。
這畫沒有署名,從繪畫筆風和技術層麵來看都不是出自什麼名家大師之手,卻被主人精心地裝裱在黑胡桃色的畫框裡,上麵乾淨的沒有一絲灰塵連玻璃都擦得光潔照人。足以看出畫主人對這幅畫的精心照顧。
辦公室裡除了呼吸聲隻聽到表針走動的聲音和鋼筆寫在紙張上的沙沙聲,搭配著這幅畫他倒也覺得有幾分悅耳。
白露寫好材料放下筆就看到她的師弟看著牆上沈女士的畫作出神,這還是沈女士在她和哥哥小時候畫的,沈女士有時會心血來潮隨心所欲的畫上幾幅。不過大多數她都欣賞不來,隻有這副她還算喜歡在入職的第一天時拿來裝飾辦公室。
或許是譚言西沒再聽到筆尖摩擦在紙上的聲音,他轉頭望向白露,看見她已經放下筆順著自己剛剛的視線看著那副畫作。他低頭看看手上的手表,剛剛好十分鐘,他挑了挑眉毛。
白露回過神來:“言西,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她望著譚言西又是一臉官方的笑容。
譚言西整理了一下衣服從沙發裡站起來;“沒有很久。”又看著白露笑笑:“師姐,剛剛好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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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起走出了辦公樓,秋季的太陽也和夏日一樣的毒辣,晃得人睜不開眼。
實驗樓在學校的最北邊,起初實驗室還是夠用的,後來隨著學校的發展實驗室供不應求,經常出現幾個團隊為了爭搶實驗室的去找院長告狀的頭疼事件,後來索性申請資金新蓋了一幢實驗樓,所有的實驗全部搬到新的實驗樓裡進行。
兩人並排走在路上中間隔著一步的距離,白露一隻手攥著單間包的肩帶,邊走邊和他說明了現在實驗的進度和情況還有正在攻克的難點。
她實在是低估了譚言西在學校裡的知名程度,因為譚言西二人走在路上引得校園裡的學生紛紛側目,先是看看譚言西後又盯著白露觀察,擦肩而過的學生也會回頭再望幾眼他們。
她不由的看向譚言西,他好像已經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了。譚言西麵色平常見白露看向他,若無其事的聳聳肩:“實在是太出名了。”又接著說到:“不過我可不是隻有外表的花瓶,師姐,你放心吧!”
譚言西伸出手拍拍胸前,“啪,啪”兩聲。
白露看著他有點大男孩的憨態模樣,忍不住嗤笑了出來。
“我可是久聞你大名了,言西學弟。”她嘴角上揚輕飄飄的開口。“你是不是花瓶在實驗室就知道了。”白露當然知道他不是花瓶,常年第一的學霸怎麼可能是花瓶,隻不過看這個師弟實在憨態可掬,逗一逗他罷了。
譚言西就這麼看著白露半天都沒說話,白露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說的話不太禮貌,剛想開口解釋。
“師姐,你這麼笑起來好看多了。”譚言西盯著她突然冒出一句話。
白露楞了一下,她自小跳級身邊的同齡人很少,成年的同學當然不願意帶著一個初中剛畢業的小女孩玩。
所以她上學期間幾乎沒交到什麼朋友,以至於後來也不願和人去深交。
導致性格漸漸地也變得慢熱,工作之後和同事之間也是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沒有和誰交惡更沒有和誰交好,對於隻見幾麵的人她大多都是統一的官方交際。
她看著譚言西真誠的眼睛,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回應他時。小張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白露如遇救星般,當即停下腳步轉身衝著小張招手。
白露介紹了他們彼此後,三人一同走進實驗樓。進了實驗樓譚言西放慢腳步跟在白露和小張後麵,他觀察著白露和小張說話間的一言一行,得出了一個初步結論,他這個美人師姐是個慢熱且有趣的人。
他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新建的實驗樓內部確實彆有洞天,在這裡微信步數一天兩萬不成問題。在走廊的儘頭右轉之後終於到了實驗室,門上的牌子用白色字體寫著‘藥物研發專用’。
進了實驗室之後映入眼簾的先是放著台式的電腦間,電腦間的左右兩麵牆各有一扇門。右邊是一扇普通的門,門上標著更衣室,裡麵立著一排儲物櫃。
左邊則是進行實驗操作的房間,牆上有一麵兩米高、三米寬的由特殊材質製成的玻璃,方麵更好的觀察裡麵的情況,門是銀色不鏽鋼密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