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裡,我們隔三差五去爬山、遊泳,總之一有機會就出去瘋玩,有時我被關在家裡寫作業,有時也兩三天不見他。
王奶奶愛打麻將,我問她胡卿去哪了,總敷衍回我她也不知道。
他不止洋畫玩得好,滾鐵環、彈玻璃珠……男孩子玩的那套他樣樣精通,小孩都可喜歡他了。
有一天遊完泳,二狗說他不想回去,他把他爸最珍貴的古董花瓶打破了,回去就得挨打。
“我們去山頂吹吹風吧。”二狗的辦法就是能拖一會是一會。
可是天都快黑了,這也沒路燈,天黑怕下不了山了。我們都看著胡卿等他做決定。
“好吧。”他好像很理解二狗,竟然同意了。
禍不單行,夏夜晚風是很涼爽,雨也來得猝不及防。還好山頂有個沒人的小廟可以避雨,等驟雨停了天已經徹底黑了。
山下沒有一點燈火,零星隻看到過往的車燈。
糟糕,全城停電了!
“都怪你,我媽找不到我該著急了”,春台開始埋怨起二狗。
“來電了咱也下不了山,今晚都呆這裡不要亂跑,明天天亮我們再回去。”
胡卿的話好像定心劑,焦躁也沒有用。爸媽肯定會擔心,目前的情況就是都不動才好。
環顧小廟,他跳上香台解了關二爺雕像的披風,嘴裡念叨著“罪過,罪過……”
披風鋪在地上就是床了,“都睡吧,我在門口看著你們,不許出來。”
動了一整天渾身酸疼,肚子還空著嘰裡咕嚕響,躺下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夢裡我還在遊泳,不同的是我長大了,自己成年的身體另我陌生又新奇,我看起來比童年還快樂,不知疲倦地遊了一圈又一圈……
停下來回頭,看他在夕陽光照下通體描了金邊,水波粼粼,微風徐來,他說:“走吧,我請你喝汽水。”
……然後我被尿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