謳查圖冶韁沒將話說完,咋了下舌,桓喜回頭一瞧,才見端木芷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伸出手臂,扇子上插著幾枚造型奇特的暗器。
原來是謳查圖冶韁趁收手空翻時已將這回旋暗器發出,方才說話,隻是拖延時間。
桓喜本覺得,既如此,大打一場定然避免不了,誰知謳查圖冶韁雙手一攤,麵色無奈道:“好吧,你們有三個人,我打不過,不打了。反正我本來就是因為雇主又加了賞金才去而複返……”說到這兒時,她已經蹲在了院牆之上,回頭又道,“不過,姓桓的漂亮姐姐,薑森本身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你們若是不信,大可查查看薑森名下的鋪子,以及那所謂的銅礦。”
桓喜看著她翻牆而出,沒動追趕念頭,收回視線瞧瞧院內的一片狼藉,表情木了,轉頭問坐在地上的鐘卿雲:“小卿雲,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鐘卿雲齜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紅腫起一塊的額頭,快速回答道:“我不知道啊師姐……我才到不久,剛到就見院裡隻剩了兩三個護院,薑森又被從屋裡拖了出來,就與謳查……謳查圖冶韁打了一架,連連敗退,用傘的機會都沒有,然後你們就也來了。”
“薑森無事,隻是暈了,衣服上沾了些味道,可能是因為迷香。”端木芷已經蹲在地上檢查了一番,抬頭四下瞅瞅,尋了臨近的屋門一開,果然,一股異香散出,裡麵東橫西倒躺了一群護院。
桓喜用手扇了扇,瞥見端木芷手中的扇子,歉意道:“端木兄,抱歉,你的扇子……”
端木芷抬手一震,將扇子上插著的暗器抖落在地,說道:“無妨,這扇子是師兄送的,他做了許多……並非名貴之物,不必憂心。”
鐘卿雲與謳查圖冶韁兩人都十分靈活,打起來滿院子亂竄,薑森院子裡原本修剪得當的常青植被已經變得亂七八糟,雪上儘是一半深一半淺的腳印,更顯得整個院子亂得可以。
也不用多想,寧夫人回來後定然會大發雷霆。桓喜想到此處,忽然開口:“多了,方才險些忘說。我來時在院中瞧見了藍衣人,他說寧音與薑江並未回來,現在看來……他所說不錯。”
“會不會是覺得薑森還不一定消氣,薑江又被驚嚇,姑且還是自己帶在身邊較好?”鐘卿雲想了想,“藍衣人竟然也在……說來,既然綁架之事都是劉家指使狗蛋所行,為了以防萬一,我們該不該再查查看劉家?”
桓喜沉吟了一下:“要查……但我也很在意現前謳查圖冶韁說的話,不妨一並都查了。可惜這鎮子上並無衙署,否則就可以多借些人幫忙了。”她忽然眼前一亮,又道,“等等,我忽然想起來,桓家有人在……對了,有人在守誠城。近無驛站,但我帶了鴿子,過會兒寫封信喊人來幫忙就是。”
端木芷算了一下:“守誠城離此約有七十裡,倘若騎馬半日便到,算上信鴿往返及準備的時間,約是明日就能到。確實算近,但信鴿又要如何在守誠城尋到你的人?”
桓喜將手在衣服上擦擦,塞進嘴裡吹了聲哨,解釋道:“我家裡人的衣服上都熏有特製異香,鴿子自然能夠找到……噯呀,對了,在守誠城的是我嬸嬸,我還得讓她幫我帶身厚實衣服,這身衣服暖和是暖和,行動太不方便了。”
說話時,桓喜的信鴿已經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桓喜在懷中掏了掏,隻找到一支鉛粉筆,她頭也不抬地伸手,鐘卿雲已經找到了一張無字薄紙,放在了她的手上。
桓喜將紙拍在牆上,龍飛鳳舞地寫了滿滿一張紙,將其疊好放入輕巧小筒,在信鴿腳上綁好,將之放飛。她手搭涼棚,踮腳瞧著鴿子飛遠,又轉身道:“我總覺得薑森的事情問問薑林叔應該沒錯,不知他會不會說……”
她邊說著,邊看著鐘卿雲將薑森拖進了異香未散的屋裡,順手幫他關上了門:“……況且,薑依依……等等,薑佳佳也在方才的屋裡嗎?”
“薑佳佳?沒有見到她。”鐘卿雲搖了搖頭,“屋裡沒有,我方才掃過一眼,會不會是去找寧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