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顯眼。”端木芷在旁道,“一人挑胭脂首飾,給護院瞧看一番,剩下兩人將你們藏好,三人一起並不算矚目。”
趁他們說話的時候,鐘卿雲已經將最後一點吃的都打掃乾淨,正將雙手拍拍乾淨,也興高采烈地提議:“趁著時候還早,我這就去置辦幾身衣服和貨郎擔,我可還沒乾過假裝賣貨郎的事兒呢!”
鐘卿雲辦事兒效率很高,找來的衣服大都合身,隻是端木芷比他們倆都高出一截,穿著相似的衣服,看起來簡直像是一個年輕師父帶了倆徒弟。三人一人背著一個貨郎擔,桓喜的擔子裡放著胭脂與一些首飾,底下墊著布,隻有最上一層堆疊擺放好了物件,瞧起來就像是裝得滿滿當當。
劉飄逸挑了一盒色澤好看的胭脂,揣在懷裡,當做禮物。
他們三人走到劉家院子附近,桓喜走在最前頭,叩了叩門,忽然感覺不大對勁。
空氣泛著冷,氣味不大明顯,但她依然嗅到了一股腥味兒,喃喃道:“不對……”
端木芷道:“是不對……院子裡沒有呼吸聲。”
鐘卿雲同他們對視一眼,各自瞧著裝著劉飄逸與劉鴻逸的擔子犯起了難。好在他們隻在原地站了一會,又有一人從稍遠處走來,正是鄭甫文。
“咦,你怎麼?”桓喜略有訝然,鄭甫文站得很遠,因而她並未發現此人也在。鄭甫文做了個噓的手勢,於劉飄逸和劉鴻逸所在的貨郎擔上各以食指重拂,才開口言道:“這兩個小家夥上樓找你們的時候我就在了,本來是覺得好玩跟著瞧瞧,沒想到事有不對。拂了他們睡穴,有話但說無妨。”
三人將貨郎擔各自放下,鐘卿雲使勁兒聞了聞,開口:“師姐……”
“你且先在此處照看一下,彆讓他倆不小心悶壞了。”桓喜打斷了鐘卿雲的話,不由分說地將他推到並排放著的貨郎擔前。
鄭甫文環抱雙臂,靠在院牆上,明顯是不打算跟他們一同進去。
端木芷推開院門,同桓喜閃身而入。劉家院中確有一股血腥味彌散,院中雪麵平整,雪下了一整夜,就算有什麼腳印,想必也已被掩蓋。
二人將街門關上,在雪地上走過,進垂花門,桓喜便驀然頓住腳步。
劉家院內竟橫屍無數,被人整齊地堆放在抄手遊廊裡,一眼望去,就如同堆疊整齊的米袋,正房與廂房的牆壁上均被以血塗抹了三個大字:九刃教。
徒然間,桓喜腦海中浮現出了蕭商此人的一言一行,他所做之事終於被這血字連了起來,串做一串。
“蕭商……他起初讓我們查是誰在霜露鎮玩綁架遊戲,是因為他也是為此而來……他是九刃教的人!不知是何原因,他不自己查,反而以全鎮人的性命做要挾,讓我們查出真相……而昨夜,他讓我們再最後去查劉飄逸自己綁架自己的事情,是為了讓我們暫不深究劉家,把我們從劉家引開……”桓喜懊惱地皺起眉毛,咬緊牙關,“因為劉家用了九刃教的名頭,所以他們要報複。我應該再早些覺察的,應該再早一點……”
端木芷抬起手,動作頓了半晌,最終將手落在桓喜肩頭,安撫性地拍了拍:“我們……可以搜查一下有無活口。”
“對……端木兄,你說得對。”桓喜喃喃應答,兀自咬緊了下唇。
鐘卿雲與鄭甫文在外頭呆了兩刻鐘,早已將貨郎擔打開,令劉飄逸與劉鴻逸二人能透口氣。鄭甫文穴道並未點得太過牢固,劉飄逸揉揉眼睛,已然醒了。
這時,桓喜與端木芷剛好將劉家院門關好,走了出來。劉飄逸還縮在貨郎擔中,迷迷糊糊地左右瞧瞧,問道:“咦,我方才難道不小心睡過去了嗎……?桓姐姐,我們這是到啦?”
桓喜的視線釘在了院門上,不敢去看劉飄逸的表情,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