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想怎麼搞時氏我不管,但你不準動時尋秋一根手指頭。”
事至如今,商澤已經真正看清了商丞的嘴臉。
冷血,殘酷。
這些,都是刻在商家人骨子裡頭的東西,也是他最為痛恨的東西。
曾經,他的父親便是這樣,將他的母親從他身邊生生剝離,可那時的他幼小無助,什麼都做不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長大了,該去保護…
自己所珍視的人了。
商澤的臉陰鷙到可怕,“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要和商家作對?”
商丞的臉也冷了下來,兩人之間頗有些氣拔弩張的意味。
不過很快,商丞就笑道,“這不像你啊,小澤,我以為你和那個假少爺隻是玩玩而已。”
“我確實就是玩玩他。”
商澤沒被商丞套話。
他知道,現在,他越是表現得在乎時尋秋,就越是會被商丞抓住軟肋,從而拿捏。
所以,商澤故作冷漠地道,“當初,我聽你的話接近時言,誰知道他居然傻乎乎地自己湊了上來。”
“送上門來的點心,即便不那麼可口,又哪有不嘗嘗的道理。但我沒想到,他那麼纏人,甩都甩不掉,淋著雨也要去酒店找我,哭著求我上他。”
那一晚在酒店的事,想來也是瞞不過商丞的,商澤索□□代道,“我看他可憐,才答應他的,不過,那晚之後,我就把他的聯絡方式統統拉黑了,省得他再煩我。至於讓時言撤訴,不過是為了支付他陪睡的報酬而已,跟有沒有感情,毫無關係。”
“但我不希望你再去動一個無辜的人。”
“積點德吧,大哥。”
這是母親離開後,商澤第一次叫商丞大哥,“否則,你的報應遲早會來的,我們的媽媽,就是例子。”
商澤說完,轉身就走,似是不想再在這個家多待一秒,可商丞卻像是腳下生了根,靜靜守在門口,動都不動。
“商總?”
這時,留在會客廳的助理走了過來,輕輕喚了聲商丞。
商丞這才轉身,鐵青著臉道,“剛才小澤說的話,你都錄下來了嗎?”
“都錄下來了。”
助理點頭,“還有商總要的時少和二少在一起的照片,我也都p好了,不知道商總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
“自然有用。”
商丞掏出一支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方才緩緩吐出煙圈,“他們還不知道時尋秋有很嚴重的心臟病,但我知道。嗬,就讓它們成為…”
“壓垮時尋秋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
這天,時尋秋請了半天假,去醫院複檢。
最近這段時間,他跟著楊大銳在工地乾活,日子過得雖累了點兒,但心裡卻輕鬆不少,尤其是這裡沒有人認識他,他能暫時脫離和遺忘過去的身份,以一個全新的自己生活,心態和情緒都平和不少,連自己的病好像都有所好轉,時尋秋對於未來,總算是又多了幾分期待。
可偏偏昨晚,他又久違的犯病了。
昨晚,忙碌了一天回到出租屋後,時尋秋簡單收拾了一會兒,便打算早點休息,可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鬼使神差的,時尋秋拿起手機,又點開了商澤的賬號。
自從那一夜過後,商澤就再沒有聯係他,他們兩人的聊天記錄,也停留在一個多月前,時尋秋發送的那條,“我們再見麵談談好嗎?”
商澤並沒有回複。
對話框裡,還留有時尋秋之前去金雲酒店工作時,準備給商澤發的話。
“阿澤,我找到工作了,好像是你們商氏的產業,你說我該不該去。”
“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哥是怎麼找到我的。是不是你把我的事跟他說了?但是…去金雲酒店工作,難免會和時家,商家再有所牽扯,所以我一直在猶豫。”
“可我生病了。醫生說很嚴重。”
“我需要錢去做手術,而他們開的工資又很高。我…我還是決定去了。”
對話框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塞滿了,但時尋秋沒有發送,他怕商澤依舊不會給與他任何回應。
不聯係,最起碼還能保有幻想。
特彆是在那一天撞見商澤和時言之後,更徹底斷了聯係商澤的心。
時尋秋的鼻尖微有些發酸,他點開對話框,將自己發出去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可一個不小心,他點到了商澤的頭像。
分開以後,時尋秋都是沒有看過商澤動態的,他害怕看到商澤和時言在一起,也害怕看到商澤失去他後,依舊活得灑脫恣意。
可今夜,不知為何,他莫名來了勇氣,點開了商澤的動態,結果,隻有一條橫線。
時尋秋的心陡然一跳。
他顫手,試著給商澤發了一條消息,果然,沒能發出去。
他被商澤拉黑了。
時尋秋扯了扯嘴角,手心卻止不住地發涼。
那晚,他一整夜都沒能闔眼。
第二天早上,心臟卻撲通通跳得飛快,頭也特彆暈沉,眼前陣陣發黑。時尋秋知道自己不能去上班了,就給楊銳打了電話,去醫院掛號看病。
接待時尋秋的,還是上次那個醫生,他看著檢查結果,竟歎了口氣。
“時先生。”
醫生已經記得時尋秋了,
“你的病情有加重的跡象,最多再拖一個月,你一定要做手術。”
“我,我知道了。”
時尋秋垂下頭,因為時家人凍結了他的銀行卡,他又沒有穩定的工作,連正規的貸款都申請不了,“我下個月一定想辦法湊夠錢來做手術,醫生,你可不可以再給我開點藥。”
醫生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頭,“對了,在等待手術期間,你絕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否則,可能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