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學校離家近,所以時尋秋不用住校,每天傍晚都會有時家的司機開著豪車來校門口接他。
這輛豪車是時尋秋名下的一輛阿斯頓馬丁,還是時言沒來時家之前時父買給他的,一直沒收回來,但這種車出現在大學校園裡,還是太過紮眼了,久而久之,學校裡就傳出了很多風言風語,說時尋秋背後其實有個大金主,時尋秋是個賣-身的男-妓所以才有錢開豪車,而時尋秋的性格本身就比較木訥,他知道同學們不喜歡他,便也不怎麼主動和人搭話,結果卻被人認為是故作清高,目中無人,所以原本一些對時尋秋還算友善的同學聽了這些謠言後,也開始漸漸疏遠時尋秋。
於是,開學不到三個月,時尋秋在學校裡就被徹徹底底孤立了。
時尋秋身體不好,被孤立之後又總犯焦慮,常常整晚整晚的失眠。他很想找人傾訴,可又擔心時父時母知道之後會不準他再去上學,就不敢把學校裡的事告訴時家人,這樣的生活整整持續了一個學期之久,或許是長期處在壓力之下的緣故,讀書時,時尋秋的心臟又隱隱有犯病的趨勢。
終於,在學期快要結束的一場期末考試中,時尋秋後座的一個男生要求時尋秋給他傳答案。
時尋秋覺得作弊不好就拒絕了,哪知那個男生惱羞成怒,在考試結束之後,居然領著一幫哥們將時尋秋堵在廁所後麵,一口一個“男-妓”的謾罵攻擊時尋秋,甚至上手霸淩,而時尋秋也正在這個時候犯了心臟病,麵色灰白地暈倒在地。
幾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也怕弄出人命,就立刻報告導員將時尋秋送去了醫院,也因此,時家人便以時尋秋身體不好為由,替他辦理了休學,結束了時尋秋為時一個學期的大學生涯。
這次,時尋秋沒有拒絕時家的安排。
他怕極了上學,怕極了那些不友好的同學和惡意的誹謗,更怕極了那些招呼在他身上的拳頭,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成日縮在家中,就連從前最愛的外出寫生都不再去了。
時父時母雖然看在眼裡,但也根本懶得分出多餘的心思去開解關心時尋秋,反而責怪時尋秋什麼事都做不好,根本離不開父母的庇護,順便狠狠否定了時尋秋從前想要學習繪畫的夢想。
倒是時言,在時尋秋休學之後,回家也愈加頻繁了,隔三差五地去招惹時尋秋。
時言在自己二十歲生日的前一天,邀請時尋秋同他一道參加時父在金雲酒店舉辦的慶生宴。
“我不去。”
時尋秋可沒忘記三年前時言是怎麼在生日當天將他鎖在浴室裡欺負的,對於時言的突然示好自然很是防備。
“小秋哥哥還在生我的氣?我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嘛。”
時言雖然和時尋秋同歲,但這幾年在大學裡混得風生水起,能力自不用說,再加上時言經常去時氏的集團工作實習,和各種職場上的人都打過交道,所以雖然一口一個小秋哥哥的叫著,看起來卻比時尋秋要成熟老練不少。
時言讓傭人送進來一套剛定製的白色的禮服,對時尋秋道,“瞧瞧,這是爸爸專門給你定的禮服,其實爸爸也很在乎你,是他讓我來通知你一起去慶生宴的。”
時尋秋撇了眼那套禮服,麵料看上去很昂貴,但卻是男款的,便知,時言又在騙他。
時後光這人迷信,小時候就把他當成女孩子來養,即使在時言回來之後,仍舊保持了這種習慣,真實的原因不得而知,每次時尋秋隻要提出抗議,時後光都會發脾氣,指責時尋秋不聽話,不懂感恩。
於是,時後光不顧時尋秋的意願,命令他常年蓄頭發,穿裙裝,根本不會給他定製什麼男款禮服的。而那個所謂每年一次的慶生宴,除了是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時言過生日外,更重要的是會借此機會邀請時氏的一些合作夥伴,商界精英齊聚一堂好聯絡感情,給時言鋪路,是絕不可能讓時尋秋堂而皇之地以另一個“兒子”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麵前的。
“小秋哥哥試試這禮服合不合身?”
時言沒有注意到時尋秋冷下來的臉色,還猶自在說著,“我的那套禮服和小秋哥哥的是同款,不過,是黑色的。”
時言親手將禮服拿給時尋秋,“你穿一穿,讓我看看合不合身。”
時尋秋不肯接。
時言僵持了片刻,臉上的笑容慢慢收儘,“小秋哥哥好像很討厭我,這麼多年,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是這麼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算了。”
時言歎了口氣,取出一封邀請函放到時尋秋的桌上,“這是金雲酒店的邀請函,我和爸爸媽媽明天會提前去酒店布置會場,我已經通知司機傍晚再送你過去。我是看你休學之後就整天悶在家裡,怕你不開心,所以才想要帶你一起過生日換換心情,還有這禮服,也是我攢了好久的錢…”
時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把話說完,“邀請函在這裡,去不去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