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李蘇喬堅持要走樓梯下塔,她覺得自己剛才之所以會一時語塞,是因為晚飯吃多了以至於影響了大腦,所以需要增加運動量促進消化。
行至露天處,晚風一吹,寒意瞬間從四麵八方襲來。
按照一般的套路,此刻常見的打開方式應該是:女生先搓手哈氣說自己冷,然後男生把衣服借給她穿。
但李蘇喬是個務實的人,早就提前查好了天氣。攝於倒春寒的威力,她特意穿了一件很厚的羽絨服,反倒是孫宇輝因為衣服單薄而下意識地縮著肩膀。
李蘇喬見孫宇輝有點發顫,便問道:”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有點。”孫宇輝尷尬地笑道。
“看我多有先見之明,知道會冷所以特地把自己包得這麼厚,你要是撞我一下搞不好還會被彈飛。”
這些話在腦海中的效果和說出來之後簡直大相徑庭,話音剛落,原本冰冷的空氣似乎更加冰冷了。
孫宇輝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禮貌性地乾笑了兩聲。
李蘇喬一瞬間無地自容,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社交女王的人設會突然崩得這麼徹底。
“彆人都是談戀愛降智,我這還沒談就降了。”她不由得懊惱地想著。好在她的社交能力底子還在,立馬高明地轉移了話題,開始推薦自己在來時路上吃的美食,才終於扳回一城。
當晚後續的發展,李蘇喬也記不清了,她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自己“社交滑鐵盧”場景,她嘗試著為自己的突發降智找尋找原因,最終隻能歸咎於她今天回憶了太多高中生活,以至於有點女高人設上頭。不過這個理由實在太過鬼扯,因為她自己高中的時候也不這樣。
不過更重要的是,她意識到孫宇輝的存在的確會擾亂她的分寸。但她這回出國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複仇,不能因為一個男的就亂了陣腳。
好在第二天發生了一件事,成功讓李蘇喬下頭了。
隔天午飯CP一大早就自顧自地出門雙人遊了,李蘇喬無事可做,就接受孫宇輝的邀請,陪他一起去京都看朋友。
在新乾線上,李蘇喬簡單地了解了一下這位朋友,他和孫宇輝是研究生同學,是一名中日混血,因其媽媽是中國人,所以會說一些日常的中文,他媽媽還給他取了中文名叫“楊伯飛”。
得知楊伯飛的日文名叫“鬆阪大翔”時,兩人還不厚道地笑了出來,不過據孫宇輝說,大翔本人也知道這個梗。
三人碰頭是在一個寺廟前。
楊伯飛一看到李蘇喬就對孫宇輝小聲說了一句英文,孫宇輝立馬搖了搖頭示意他彆說,但這句話還是被李蘇喬聽到了。
孫宇輝介紹完雙方後,李蘇喬對楊伯飛伸出手,調侃地說道:“你好,我猜你剛剛說的那個女生應該就是我,以及,那個女生聽得懂英文。”
“你好。”楊伯飛用略帶口音的中文一字一句地緩慢說道,“我經常聽孫宇輝說起你。”
有了楊伯飛這個電燈泡,李蘇喬和孫宇輝關係似乎被照得更加明朗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個家夥之間有一種特殊的化學反應。
接下來三個人開始了京都的寺廟巡遊,而且全程開啟中英日三語交流模式,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中途三人還去求了簽,其中李蘇喬抽到大吉,簽文大意是:“度一切苦厄,緣即在眼前。”
楊伯飛抽到小吉,簽文大意是:“勸解彆人的話,也要留著勸自己。”
孫宇輝抽到大凶,簽文大意是:“不適時進退,終進退維穀。”
不過三人都隻是抽著好玩,所以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大半天玩下來,雖然有點累,但三人一路有說有笑的,怎麼說都是令人開心的旅程。
回去的路上,兩人本來還在開心地回憶著今天的見聞,原先相處時的尷尬已全然瓦解冰消。
孫宇輝突然說道:“看吧,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他的,我一直覺得你和他很配,所以老早就打算撮合你們兩個。”
李蘇喬像是突然被潑了一瓢冷水,心裡那些微弱的火焰也瞬間被澆滅了,“你既然要撮合我和你的朋友,那你之前和我曖昧個什麼勁?”她在心裡默默地想著,但嘴上還是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這樣啊,那你的撮合看來是要失敗了,畢竟異地戀還挺不方便的。”
在之後的時間裡,李蘇喬再看孫宇輝時,隻覺得他多了幾分疏離,那種令人不知所措的心動,已消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