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林聽再次全身心投入工作,忙到日夜顛倒的程度也不為過,不知不覺間,天氣也慢慢熱起來。
辦公室裡最有活力的幾個都蔫了。
又是個晴天,中午。
季祝剛開完小組會議回來,累的要死,往桌上一趴就想睡覺,忽然嗅到從旁邊工位飄過來的香味,猛地睜開眼睛。
一轉頭,就看到坐得筆直的林聽,神色閒散又淡,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
與之前不同,她今天把頭發紮上去,紮成高馬尾,露出優越的發際線,造型看上去比平時乾練十倍,仿佛在恃美揚威。
季祝悄無聲息的貓過去,趴在桌上,裝模作樣地問:“吃什麼呀林老師?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哦。”
“外賣。”
“哪家的外賣?好香。”
林聽頓了下。
她轉過頭,思考不到一秒,隨後把左手邊的抽屜拉開,找出一雙一次性筷子,遞到季祝麵前。
“嘗嘗?”她說。
本來沒什麼食欲。
但這飯菜的味道實在太香,季祝實在沒忍住誘惑,椅子挪到林聽邊上,沒把持住和她一起吃上。
季祝有的吃,嘴巴依舊閒不住。
她低聲說:“我們電台最近離職的人真的超級多。隔壁的張狂,前幾天剛入職的小弟弟,還有那個李露露都走了。”
林聽點頭:“聽說了。”
因這事,趙路還單獨找她聊過很多次,表麵了解她的工作情況,實際是在試探她是否有離職的念頭。
本著看破不說破的傳統美德。
林聽配合著來,說她暫時沒有彆的想法。
趙路這才放心。
回憶就到這兒。
“你等會兒把這家店推給我唄。”
季祝把話題扯回來。
林聽說好。
吃完後,季祝主動幫她收拾殘局。
林聽打開電腦,想敲點下午的台本,但忽然又想到答應季祝的事兒。
看到店鋪名字的瞬間,稍頓,隨後記起這店是江入年推給她的。
那晚之後。
她就再也沒見過江入年。
因為工作性質不同,她早出晚歸,而江入年開店,基本上晚出早歸,所以兩個人出門與回家的時間點幾乎沒有重合。
就像兩條平行線。
完全沒有交集。
也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下班後,林聽中途想起家裡的鑰匙落在公司,便讓季祝先走,她一個人折回去拿,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已經離職的李露露。
正在糾纏趙路。
隱隱聽見雙方的對話。
李露露的意思很明確,想回來上班,但趙路不同意。
林聽對這些事兒不感興趣。
但她管不了自己的耳朵,儘管已經在刻意回避,但無奈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隻能保持安靜,降低存在感。
在這過程中。
林聽又聽到不少內幕。
“前兩天跟我說要走的是你,現在說要回來的還是你。”像是很煩了,趙路的語氣極其不耐:“你當這兒是什麼?”
“……”
“不是傍上大腿了嗎?還來上班乾什麼?怎麼不在家當你的闊太太?”
李露露沒好意思說對方劈腿把她給甩了。
麵子這種東西。
就像金錢一樣。
雖然不是萬能的。
但沒有,卻萬萬不能。
“趙台,你就通融通融嘛。”李露露不死心,嗲裡嗲氣地掐著嗓子:“人家真的知道錯了。這回是我戀愛腦,絕對、絕對沒有下次了。”
趙路冷笑:“你發過的誓還少?”
以前,李露露仗著自己電台一姐的身份,動不動耍大牌,稍微有點不順心的事兒就亂發脾氣,還處處壓他一頭。
搞得他當這個台長很不得勁。
還偏偏拿她沒辦法。
維持了一段時間。
直到林聽入職之後。
李露露囂張氣焰才有所收斂。
總之,她要走就走,不值得挽留。兩個人吵了會兒,在被趙路徹底拒絕後,李露露乾脆破罐子破摔。
她恨恨地道:“拽什麼拽!林聽要是走了,我看你還有什麼倚仗!”
聽到這話,林聽頓了下。
像是沒想明白這事兒怎麼就扯到她身上?
讓她更沒想到的還在後麵。
趙路平靜地說:“彆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
“……”
林聽有種承蒙厚愛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是沒有過。
而是久違。
因為家庭的變故,命運像是從這裡開始,跟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明明給了她一個幸福的開始,卻在中途毫無征兆破碎。
母親拋棄她。
父親和新家庭排擠她。
一夜之間從天堂掉入泥沼,尤其在寄宿後,她連性子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故之前,她雖然文靜,但很愛笑。
和其他小朋友一樣。
喜歡吃糖。
喜歡去遊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