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看。
“這話我倒想問問你。”像是不甘示弱,江入年直接反問回去:“我臉上有東西嗎?林軟軟,你一直盯著我,眼睛都看直了。”
林聽歪頭思考了下,很快說道:“也沒有。”
很難定義此刻的情感。
“那我不看了。”
還是老樣子。
碰一下,就縮進烏龜殼裡。
想把她拽出來。
江入年腦子裡想著恕師剛才說的話,也無從推斷真假,他拿起林聽的杯子喝水,思緒被扯遠了。
頃刻間,好像有點控製不住的意思。
久而久之。
開始期待雨天。
林聽注意到江入年用了自己的杯子,覺得不妥,卻並未製止,她定定地看了他三秒,才把視線挪開。
重新拿了一隻。
這邊的情況並未被任何人察覺到,對麵,季祝和她的對象各種炫恩愛,你喂我我喂你,甜蜜到若無旁人。
“嘗嘗這個親愛的。”
“這什麼呀?”
“猜一下,你最愛吃的海鮮。”
“等等,有蒼蠅!”
下一刻,季祝她對象站起來趕蒼蠅。
他邊趕邊說:“親愛的,給你講個故事。”
季祝百無聊賴:“好啊。”
她對象:“你想聽長的還是短的?”
季祝:“長的吧。”
她對象開始講了:“從前有隻蒼蠅,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季祝腦子嗡嗡的:“停,短的呢?”
她對象:“從前有隻蒼蠅,嗡嗡嗡,啪——”
四周安靜下來。
“找死是吧你!”
筷子橫放在瓷碗上麵。
林聽不說話,默默降低存在感。
一開始有些不習慣。
但彆人怎麼談戀愛是彆人的自由,她也無從乾涉,隻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到——原來情侶間的互動這麼幼稚。
林聽狠狠帶入電燈泡的角色。
好在她不是一個人。
想到這兒,林聽下意識看向江入年。
這會兒,莫名有點感激他,幸好有他跟過來。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江入年目光看過去,挑了下眉:“怎麼?”
還沒怎麼樣呢。
林聽就大致猜測到他下一句話。
“你嘴巴這兒好像沾到東西了。”立馬轉移話題,林聽視線停在他臉上,故作淡定:“我看看,這裡。”
可是,林聽沒有多餘的動作。
順著她手指的位置,江入年絲毫都沒有懷疑,直接用手背抹了一下,沒東西抹下來。
“哪有?”
反正也沒人看見。
林聽遲疑片刻,往江入年那邊挪了挪,又抬起眼看了看,然後快速地在江入年唇邊抹了一下。
很快,她把手在膝蓋上放好:“好了。”
這之後。
江入年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被她觸碰過的位置還殘留著溫度,像是烙上了一塊印記。
隨著時間的流逝。
江入年喉結滾了下,說了句:“再用紙幫我擦一下。”
林聽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看不見林軟軟。”江入年抽了張餐巾紙紙,放到林聽手上,不緊不慢地把話講完:“輕點擦,彆把我弄疼了。”
“……”
林聽忍了忍,隻好拿著餐巾紙,再度好脾氣地照做。
挑起江入年的下巴。
這個角度,正好對上他飽滿的喉結,形狀很明顯,像是無聲的蠱惑,林聽盯著那處看了許久,耳朵都看紅了。
盯著她的表情,江入年彎了下唇。
須臾,他若無其事地提醒:“好好擦林軟軟。”
被江入年盯著,林聽心跳有些快。
她舔了舔唇,心不在焉地在他嘴邊胡亂擦了兩下。
“幫你擦乾淨了。”
“哦。”江入年調調不正經,故意逗她:“我看看,沾到什麼了?”
聞言,林聽望向他,手裡的紙巾還來不及丟,她下意識往後藏,目光鎮靜:“蘸料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江入年眯起眼,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
林聽拳頭握緊,腦子裡一片空白,但直覺告訴她這時候得說些什麼,就算理虧,也不能表現出來。
絕不能讓江入年察覺到異樣。
不管怎麼樣。
她也是,要麵子的。
林聽正要開口,江入年便懶懶地出聲:“我呢沒什麼要求。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你能彆這麼粗暴不?”
林聽一臉茫然。
江入年碰了下唇邊,像是抱怨:“肯定被你弄紅了。”
“……”
就他金貴!
林聽鬱悶極了,半天靜不下來。
想不懂江入年一個大老爺們,明明是一個成天傲慢掛臉的人,到底從哪來學來的那麼多嬌滴滴的壞習慣。
她都沒有。
她一個姑娘家都沒有!
沉默三秒。
林聽極為認真地道:“那下次你自己來弄。”
她也不是非要百依百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似是聽出了她話裡不悅的情緒,江入年想了想,決定稍微解釋下:“嚇唬你的,這麼明顯都聽不出來。”
見她不說話,江入年挑了下眉,要笑不笑地道:“再說,我哪敢使喚你啊。”
林聽也沒覺得他不敢。
過了片刻。
“債主大人。”
江入年這人,有骨氣,但能屈能伸。
聽到他這猝不及防的措辭,林聽的目光直接定住,一陣電流穿過身體,從頭麻到腳,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江入年還有做男妖精的潛質。
這意識極為強烈。
畢竟電視劇裡演的妖精,無論性彆,在吃人之前都要使出渾身解數,使勁地勾引目標,好讓獵物自個兒先把持不住。
如此達成目的,才能不費吹灰之力。
現在這情況。
林聽甚至覺得江妖精隻使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功力,就已經把她拿捏了,她方寸大亂,曾經引以為傲的自製力不值一提。
她,案板上的肉——就差下鍋了。
江入年戳了戳林聽的臉,耐人尋味道:“你臉紅了。”
林聽懵了,大腦跟生了鏽一樣轉不過來,一邊迫切地找著應對的說辭,一邊閃過無數個念頭,試圖逃避這個局麵。
可是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奇怪的是。
林聽並不覺得難堪,隻是窘迫,不知曉如何應對,更多時候,江入年對她的舉動都是在私人空間裡進行的。
在此之前,江入年從不會在公共場合對她動手動腳。
像是在和她調情。
林聽不確定。
又或許,是她感覺錯了。
下一刻。
江入年又忽地搭上林聽的肩,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脖子,掰扯了個方向,迫使林聽和他對視。
“看來是因為我。”
林聽正想反駁。
又聽到江入年悠悠的聲音:“這回你想賴都賴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