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配音這個行業,尤其是在事業剛起步這個階段,除了播音專業出身這個優勢,她沒有彆的長處。
經驗不足,天賦不夠。
林聽很清楚,達到極致的儘頭沒有捷徑,就必須付出比彆人多十倍百倍的認真和努力,她做好準備。
她想做好這份工作。
用江入年的話說,就是要對得起他。
江入年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劇本。
粗略地掃了眼,沒看仔細,卻也覺得密密麻麻,隨後江入年收回眼。
安靜片刻。
江入年自顧自地離開這兒,沒打擾她工作。
電視靜音,不知道看了多久,林聽不在,江入年坐也沒個坐相,後麵姿勢乾脆變成躺著,遙控器拆了又裝、裝了又拆。
像是單純給自己找點事做。
下午差不多快接近尾聲的時候,江入年起身。
門沒關,江入年輕輕地推開,再度用力推進去一點,剛看到裡麵,恰好撞進林聽投來的目光。
“好了嗎?”
林聽沒聽清,摘下耳機:“嗯?”
“我餓了。”江入年指了指手腕的位置,示意她時間很晚了,故意有氣無力地抱怨:“林軟軟。你,冷落,我。”
林聽沒反應過來,頓了下:“你還沒吃飯嗎?”
江入年:“我能吃什麼。”
林聽站起來,繞過椅子走到江入年前麵。
她沒說話,認真觀察一會兒江入年的表情,確定他沒有真的生氣後才開始軟聲軟氣地哄:“我忘記時間了。那這樣好不好,晚點請你吃飯。”
江入年噢了一聲,要笑不笑的:“隻是忘了時間?”
“……”
“小騙子。”江入年動手把她從屋裡扯出來,順勢握住她的手腕,他低下眼,盯著她略顯蒼白的唇:“廚房裡有蜂蜜水,自己去喝。”
林聽抿了下唇,明知故問:“你泡的?”
江入年隨意道:“不然?”
林聽笑:“謝謝。”
林聽突然回憶起一件事。
剛認識江入年那會兒,那鍋降火的梨湯。
他就是這樣的人。
嘴硬,心軟。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林聽身體稍稍往前傾,用指尖沿著唇線輕輕拍打,蹭掉多餘的口紅痕跡,輕抿了下。
太豔了。
看起來攻擊性很強。
林聽感覺不妥,打算換種唇膏。
她用紙在唇上擦抹著。
沒多久,江入年就在外麵催了。
“六點了林軟軟。”
林聽還沒塗好,一般情況下,她也不怎麼在意這些細節的,但很奇怪,一想到自己麵對的是江入年就沒法隨便。
當下,她隻能搪塞地回:“知道了。”
“……”
江入年往衛生間的方向看了眼,過了兩秒,他把視線收回來,倒是沒再催,坐在沙發上繼續拆遙控器。
黃昏,夕陽並不燙眼。
江入年回去換了件上衣,工裝褲還是早上穿的那條,依舊黑色為主,乾淨利落,這會兒,他就閒閒地支著手,隨意地靠在沙發上。
他沒有多餘的動作。
與此同時,正好從窗外落入柔和的光線,花影在牆上,窗影在牆上,他的輪廓也在牆上,寬肩窄腰,線條很清晰。
這期間,江入年看了好幾次時間。
外麵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江入年扭頭看去,下一秒,他的目光定格住,眼神純粹,卻炙熱,很快反應過來。
春風變得軟軟的,陽光像剛切開的漿果凍芝士一樣甜膩鮮豔,她一身紅白連衣裙,如橘子汽水,般般入畫,簡直像仙女一樣。
江入年把視線挪開。
林聽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拿上包之後叫江入年。
“我好了。”
江入年伸了個懶腰,這才站起來,慢騰騰地走到林聽麵前:“除了這個包,還有其他要帶的嗎?”
還以為他要興師問罪。
林聽鬆了口氣,也沒提這事兒,順著他的話說:“沒有了。”
“那就走吧。”江入年的態度格外平淡,臉上也沒什麼情緒:“你下去等我,回屋拿個車鑰匙。”
林聽本就沒指望能得到江入年什麼誇獎,自然而然彎下腰,幫他把褶皺的衣服整理好,隨後緩緩地直起身。
察覺到江入年的注視,忽地愣住。
她立刻鬆手,喉間發緊。
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可大腦一片空白。
就是很下意識的舉動。
林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指尖都捏得有些泛白,卻無濟於事,這時候,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
“林軟軟。”
林聽條件反射般地抬起頭。
“要弄就好好弄,弄到一半算怎麼回事?”江入年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他居高臨下道:“我這衣服不還皺著嗎。”
林聽極為艱難地鎮靜下來,含糊不清地應:“就是要有一點點皺皺的效果。”
江入年:“嗯?”
林聽麵不改色,理直氣壯道:“這樣好看。”
江入年笑了:“覺得我這樣好看?”
林聽神情僵了下。
“那不打算對我做點什麼。”江入年目光沉沉,像是無聲的蠱惑,而後他嗓音低下來:“給你摸一下,要嗎?”
情緒被他調動著。
林聽的臉頰、呼吸,瞬間升溫。
江入年緊張的時候,喉結會輕微的滾,下一刻,他主動貼上去,卻沒有彆的舉動,隻是這樣用身體輕蹭著林聽。
僵持了一會兒。
他的聲線緊繃:“要就快點。”
鬼使神差地,林聽居然真的竊竊伸手,摸了摸他的腹部——堅硬、溫熱、有彈性,手感極為清晰。
很快,猶如觸電般地快速收回,像是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持續的寂靜。
林聽心情有些難言,有些如釋重負。
還有些難堪的……意猶未儘。
江入年不為所動,似是隻當剛剛發生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但其實沒緩過來,他陷在患得患失的情緒中。
林聽不知道江入年的想法,耳朵紅紅的。
她咬了下唇,趕緊轉移話題:“不開車了,我們去附近吃飯。”
江入年思緒被打斷,看向她。
“走路去方便一點。”林聽有點不敢看他,但依舊強迫自己把視線抬起來,硬著頭皮找理由:“而且前幾次也是這個點,不是都不好停車嗎。”
江入年看她:“帶我去過沒?”
林聽搖頭。
“你前段時間出差,一直沒找到機會。”
江入年又笑了,抓的重點是:“所以本來就是要帶我去的。”
林聽嗯了一聲:“要的。”
她沒否認。
江入年把頭彆開,開門之後走出去,嘴角彎起來。
繼續被打斷的思緒,在她提出追求之後,光是牽手、擁抱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越來越渴望更多的觸碰。
他隨便怎麼吃虧,也不會對林聽怎麼樣。
但允許林聽對他亂來。
不管什麼時候,再過分也可以承受。
他已經沒什麼底線。
忽地,江入年冒出一句:“林軟軟,有本事就再大膽點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