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嶺怎麼說也是男主角,在這等令人窒息的情況下也能一下子抓住破綻——他注意到問幽頭上的狼耳朵和身後的大尾巴。
這是妖族修為低下的象征,以往問幽殺死他時修為已經很高了,他很少在她身上見過這些特征,而且,每次問幽一和他打照麵就直接動手,這一次她的表現像是從沒見過他似的。
難不成天道所說的“問幽已經不是問題了”的意思就是這個?
眼前的狼女極有可能已經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了,已經是個“正常人”了。
一番思索後,陸西嶺愈發確定自己所想為真。
他咽了咽口水,漠然道:“我習慣一個人行動,抱歉,再會。”
說罷,不等兩個女孩作何反應,陸西嶺起身就走。就算這個狼女正常了,他也不想再和她有牽扯了,他在她手上死了那麼多次,重生了無數次還沒瘋都是他心理強大。
陸西嶺想,自己現在還太弱,報仇之事不急,等自己有了絕對能碾壓狼女的實力再殺她也不遲……
他剛拍了拍衣角的灰塵正要抬腳,一股重壓直直地壓著他跪了下去!
麵朝的方向還是問幽的小腿。
清翎才對陸西嶺拒絕同行的話語發愣,冷不丁就見他臉色慘白地突然下跪,把她嚇了一跳,她急忙要去扶他,可問幽比她更快。
“世子,你怎麼啦?是受內傷了嗎?快起來呀!”
她驚叫著趕緊拉住陸西嶺的胳膊要把他拉起來,然而都拉不動。
隻有陸西嶺知道,拉著他胳膊的力道和壓著他下跪的力道有多大,兩股力道相扯,快把他整個人撕成兩半了。
一滴黃豆大小的冷汗從他額角流下,陸西嶺抿著嘴角抬眼看向問幽。
問幽背著陽光,一雙綠眼幽幽地閃著光,似乎有著他所熟悉的殺意在其中流淌。
陸西嶺強自鎮定。
不可能的……
驀然,一道冷冷的、平直無波的女聲憑空響徹在他識海中,徹底打碎他的幻想。
“給我答應,否則,現在就死。”
陸西嶺:……
下一刻,清翎也過來拉他,一瞬間兩股巨力消散,他白著臉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說:“我剛剛想了想,覺得三個人一起行動還是比較穩妥的。”
清翎一愣,隨即開心地笑了笑:“就是嘛,團結才是力量。”
問幽歡快地伸出手,“以後請多關照了喲,世子。”
在清翎逐漸疑惑的眼神下,陸西嶺像是被調戲了的黃花大閨女,萬般不情願地握了上去:“嗯。”
入手觸感溫涼柔軟,像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他隻覺得手裡抓了一坨狗屎。
代表友好的握手沒持續兩秒就被陸西嶺飛速掙開,率先朝著山下走去。
清翎替他打圓場:“他就那個脾氣,對誰都冷淡淡的,你不要在意。”
問幽笑眯眯地道:“我理解。”
陸西嶺在前麵走著,沒人知道他後背衣服快被冷汗浸透了。
情報更新,狼女還是那個狼女,修為也更高了。雖然目前不知為何她沒有殺自己,但可以肯定,她絕對沒在憋好。
怕是這一次想了新招來折磨他,不可放鬆。
陸西嶺眉頭緊皺,儘管敵人如鴻溝般不可逾越,但他一定會殺死她!
新鮮出爐的三人組裡兩個人各懷鬼胎,隻有清翎單純天真地認為自己不僅交了個朋友,還成功地拉近了和陸西嶺的關係,十分開心。
他們一下山立馬就被等候多時的羽族侍從和族中長輩圍上噓寒問暖,當然,寬慰與問候是清翎的,陸西嶺和問幽都是蹭她的。
畢竟他倆一個是已經被家族拋棄的窮鬼,一個是家裡人根本不知道還能送學的窮鬼。
大乘期的渡劫雷落在了玄鴻山上,不管那位大能有沒有隕落,此事在修真界也要激起不小動蕩。
對於清翎的族人來說,什麼事都沒他們小公主重要,看著她完好無損地下來了,所有人皆是鬆了口氣。
清翎一一回了問候,然後指著身後一人一妖道:“時候不早了,先替他們備下房間好好休息,明日上山。”
一群羽族人看著那兩人,知道問幽是清翎剛認識的朋友,便湊上來客客氣氣地套話問候來,確保問幽家世背景乾淨無害,本人腦子也不太好使的樣子才放下心領著她去被羽族包下的客棧。
至於陸西嶺,好似透明人一樣,沒一個人願意搭理他,連一個眼神都沒落到他身上。
而陸西嶺像是早已習慣,麵色自若地走在清翎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