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十七年,十三洲戰火紛飛,血流成河,餓殍遍野。千瘡百孔的大地上屍橫遍野,哀嚎聲充斥在人間的每個角落。人間仿若地獄。活下來的人們像是惡鬼一樣在人間匍匐。
在一個又一個的悲劇下,邪祟慢慢的在人群中出現。他們源自這世界上最純粹的惡意,而他們的出現又帶來了更大的痛苦,於是惡催生了惡,人們陷入了無休止的循環。
終於仙門百家做出了表率,派門下弟子下山除祟。然人間積怨已久,祟神降臨了。他們應人們心中的滔天惡意而生,天生神力,仙門百家犧牲巨大,不得已派出了各門派中的精銳,劍尊寧崇南劍蕩八荒,一戰成名。在除祟途中,劍尊於戰火中找到一個嬰兒。此子根骨清奇,即使劍骨被毀也能破而後立,重新再塑,將來必會踏上修真之路。劍尊一眼就看出這孩子的天賦甚至在他之上,是個萬年難遇的不世奇才。此世群魔紛擾,若不加以正確引導,恐未來生變,會成長為此世的禍害。劍尊動了惜才之心,於是這個連女修的手都沒有碰過的翩翩公子,一夜之間喜當爹。
天照三十四年,凡間之災已平定多年,九洲人皇們為了維護子民們安居樂業,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祟神的存在仿佛已經成為了曆史。
不嶽山上一川煙草,朱粉不深勻。寧木白一身靛藍色錦袍和一眾師弟鬼鬼祟祟的藏在石碑後。“快,大師兄,竹老頭到底在不在?”寧木白放出神識將不遠處的茅草屋一覽,隨後說道:“沒人,隻有阿笨那隻傻鳥。”這句話多少帶點誹謗,阿笨再怎麼說也是仙鶴,即使靈智不如人,但也和傻沾不上邊兒。隻因這仙鶴是寧木白在闖禍之後搬運他的不二人選,一人一鳥的梁子就這樣結下了。
“那還等什麼,師兄快把你之前研究的那個陣法丟出去。我們好進去偷酒啊!”小胖子興奮的搓搓手。據說竹長老的酒那是人間玉釀,不可多得。寧木白早就對擅闖彆人寢殿有著非同一般的心得,三尊見了都說好。因此他不慌不忙的拿出陣盤,這陣法是他根據縮地千裡改良的,陣盤所到之處會形成一圈無形的壁壘,將此間人瞬間傳送至萬裡之外。至於傳送的位置嘛,寧木白心想又不是我被傳送到那裡,我研究這個乾嘛?於是可憐的阿笨隻是在家低頭喝了個水,再抬頭卻發現自己處於一片沙漠。
“耶,成功了!”小胖子一看就不是慣犯,興奮得手舞足蹈。寧木白越過他走到樹下,“讓我看看老頭把酒藏在哪兒了。”他隨即抽出本命劍,開始用它掘地三尺。寧崇南如果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罰他去跪寒潭。新入門的小師弟在旁邊咽了口口水,所以師兄們得到本命劍後都是這麼用的嗎?寧木白之所以領著一群毛頭小子來挖竹長老的酒,並不是因為他想喝人間玉釀,這玩意兒他在多少年前就偷喝過了,為此還被罰去砍了竹子。他今天會來是因為幾天前竹老頭向師尊告狀,他不過是給阿笨剃了個毛,那老頭愣是說的痛心疾首,好像寧木白下一刻就能原地暴起,把阿笨大卸八塊一樣。為此寧木白吃了不少苦,他是考慮過要不要把老頭的胡子也一起剃掉,但是等他再出來的時候,老頭已經逍遙去了。
無奈之下,寧木白選擇行其下策,偷老頭的酒。此酒雖喚人間玉釀,在凡間卻也有個渾名叫做醉生夢死。言下之意,喝了它的人大多會陷入夢境中。寧木白上次就是因為喝酒睡著了才被抓到的。不然憑他那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事風格,等竹長老回來的時候,他早就人去樓空了。可謂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新入門的小師弟可能不清楚這廝的品行,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幾個師弟喝的爛醉如泥,嘴裡還嚷嚷著:“師兄果然說的沒錯,這酒隻應天上有啊。”
“就是就是。”其他弟子應和道。
“師弟乖。”寧木白露出了堪稱溫柔的表情,他這張臉本就長得糜麗,笑起來頗有禍水之感,一時間師弟們都驚呆了,隻見這廝慢悠悠的說道:“師兄今天再教你們個道理。”
“什麼?”弟子們一時間都晃了神,聞言低聲問道。
“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師兄。”說完他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留下一地的師弟,揚長而去。等到竹長老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的酒全都被挖了出來,地上還躺著一堆小夥子。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手持竹鞭,身體力行地教育了他們何為尊師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