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出來以後,常寧整個人都垮了下去。
兩個人在辦公室門口分彆,一句話都沒說,各自回了自己的教室。
葉子在走廊上等她,一見常寧出來,滿臉的焦急有了片刻放鬆,上前攬住她的手臂問:“怎麼你和盛熾被叫進辦公室了?”
在辦公室不敢有什麼明顯的表現,在葉子麵前可就不一樣了,常寧白眼一翻,有氣無力:“老吳懷疑我和他談戀愛啊!”
“啊?”葉子震驚,“你和盛熾談……”
還未說完,被常寧捂住嘴,她搖搖頭:“彆說彆說,那三個字就不該跟我們兩扯上關係。”
葉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常寧才放開她。
“哎,其實也正常,”葉子又道,“老吳就是個敏感多疑眼裡又容不得沙子的性格,你看班上,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亂啊,這次抓你兩,可能就是你兩平時走太近了。”
“但我兩從來都是這樣啊,”常寧又接話道,“十幾年的關係了,還能因為一個班主任的懷疑就打散了?”
“也是,”葉子歎一口氣,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珠子骨碌碌地轉,湊近問常寧,“但是你對盛熾就真沒一點……畢竟他那麼優秀。”
常寧聽見這話,眉毛挑的老高,壓低聲音道:“閉嘴!不要說這種話!彆侮辱我和他的革命友情!”
葉子被常寧的反應逗得直樂,連連點頭:“好好好,不說不說。”
兩人進了教室,晚自習前的英語聽力已經開始放了,校園裡回蕩著雜亂又統一的聲音,擾亂了天邊的一片雲。
三節晚自習後,常寧拖著疲憊的身軀出了教室。
看到盛熾等她的身影,她腦海忽然劃過今天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莫名的,她臉一熱。
呸,常寧狠狠唾棄了一口自己,隨即若無其事地走向盛熾。
兩人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和往常一樣肩並肩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常寧都在觀察盛熾的表情,今天老師們那麼說,他該不會誤會什麼吧?
燈光照耀下,少年側臉神情與平時無異,可越是這樣,常寧越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都怪老吳多心,乾嘛這麼懷疑他們,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就是朋友而已好不好,搞得他兩現在這麼尷尬。
這麼想,常寧也這麼說了,她踢一腳路邊的小石子,語氣略有不滿:“你說他們乾嘛把我兩叫進辦公室說這些呀,明明我兩什麼關係都沒有。”
她在一旁碎碎念,盛熾隻是在旁邊聽著,一言未發。
常寧又看了一眼盛熾,為了打消他的疑慮,不懷疑自己真對他有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她舉起手發誓道:“你放心盛熾,我對你絕對是純潔的革命友情,要是有人在背後編排你和我,你就放心大膽地懟回去,我絕對不會生氣。”
“還有還有,”她又繼續道,“如果你真想談戀愛,隻要跟我打一聲招呼,我絕對有多遠滾多遠,絕不給你製造麻煩。”
常寧自認為自己這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就算盛熾心裡有再多懷疑和不開心,聽了她這番話也應該要煙消雲散,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望向盛熾。
可盛熾仍舊是之前那副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常寧愣住,有一股強大的挫敗感將她包圍。
什麼嘛,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常寧不服,立馬開始譴責他:“喂,你好歹要表示點什麼吧,我說得這麼認真,你就當耳旁風嗎?”
“我這可是,對我們兩的友誼進行一個有力的鞏固好不好,你不跟上我的腳步也就算了,竟然還用沉默來應對我的話。”
她氣哄哄的,就差直接上手讓盛熾這塊石頭說話了。
四月底,空氣中帶著春天獨有的悸動和鮮活,路邊的樹冒出了新枝,脆生生的綠掛在最上邊,很難不讓人喜歡。
盛熾的目光從那抹綠上挪下來,挪到地麵相互依偎的影子上,他一顆心平穩跳動著,就是鈍鈍的疼,此刻連再多一句話都聽不下去了。
可常寧沒有罷休的意思,道:“你說話呀。”
“你話真多。”盛熾忽然刹住了腳步,冰冷的視線投過來,讓常寧呆在原地。
幾秒過後,盛熾重新抬腳往前走,而常寧依舊站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盛熾的背影,指著自己大喊了句:“我話多?”
“你說我話多!”常寧終於追了上去,“盛熾!你死定了……”
——
微涼的早晨,常寧迷迷糊糊從床上起來。
楊蘭女士所教的小學並沒有六點就要起床的奇葩規定,所以客廳裡,常寧和常明遠大眼瞪小眼。
“好了好了,”常明遠終於看不下去常寧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快去洗漱吧,清醒清醒。”
常寧睜著迷瞪瞪的眼睛看著常明遠,“這書我是念不下去了。”
邊說著,邊往洗手間挪。
好不容易搞完洗漱,常寧背著書包出門。
盛熾今天比她晚一點,常寧都下樓了他才出來。
待人走近,常寧眼尖地瞅見了盛熾眼下的烏青,她皺著眉問:“你怎麼了?昨天晚上沒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