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然來臨,但商場內慣常都是暗著的,人們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
栗佳隻是眼角不停地瞥著窗外,心底莫名升上一絲恐懼。
“今晚,你們兩守著東門,有事按警報。”
程峰走過來,冷冷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眼神若有似無地略過栗佳,看得她起了陣雞皮疙瘩。
兩人應聲,靜靜地去位置上待著。
然後領了早上那人遞來的槍。
眼見著日光消失不見,整個商場都昏暗下來。
隻有三樓的某個店鋪裡亮著燈,那是程峰呆著的地方。
栗佳的目光瞟過那裡,然後就緊緊盯著關上的門。
鐵門完整地覆蓋了入口,還有一層護欄的保護。
但她總覺得不夠。
她捏了捏手中的槍,然後就聽到那逃犯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來。
“小妹妹,你說,要是我現在開槍殺了你,他們會對我怎麼樣?”
栗佳被他這話震得渾身抖了抖,皺著眉看著對麵的人。
這裡光線很暗,隻能看見他眼瞳閃著異樣的光。
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槍。
然後看著這人緩緩舉起槍,對著她心口的方向,悄然按下了扳機。
“砰——”
那人嘴角帶著笑,吐出這樣一個字。
而栗佳在極度緊張下,猛地往一側撲了過去。
等回過神來,就見那人笑得合不攏嘴,槍在手裡轉了一圈,收回了口袋裡。
栗佳眼裡充斥著不解,目光緊緊盯著那人的臉,一步一挪回到剛剛的位置。
“放心吧,我才沒那麼無聊。”
男人笑了一聲,然後靠著牆坐下了,目光盯著三樓那個房間。
他看了一會,眼裡不知劃過什麼情緒,然後又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
栗佳不答,佯裝看著一處發呆。
“我叫單清,認識一下唄?”
他又掏出那塊小餅乾,遠遠地拋到兩人中間離栗佳很近的位置。
但栗佳也不動,就那樣靜靜看著,兩人終於都安靜了下來。
這天難得的休假,在梁景川走後,白渢繼續回到了被窩裡,一直睡到了下午。
直到他餓到出去覓食,才發現原來下雪了。
踩在雪地上,他難得感到全身心的放鬆。
隻不過走路姿勢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沒去管那方麵的感受,一個人愣愣地走著。
轉過彎,他抬起頭,看到食堂就在不遠處,於是加快步子走過去。
“誒?白渢。”
有人叫他,他走出去幾步才反應過來這是誰的聲音,轉過頭就看到齊啟正端著槍四處巡邏,朝著他打了個招呼。
白渢點點頭,見對方沒有走的意思,於是也停下來,看著他。
“哦對,梁景川去執行任務了。”
“嗯?他什麼時候走的?”
“中午吧,那時候上麵通知他的。”
還好沒耽誤事。
白渢點點頭,頓了頓,“去哪,能告訴我嗎?”
齊啟也笑笑,“他們回十三區去去物資,應該問題不大的。”
“嗯。”
白渢轉身走了,進了食堂,拿著飯盤坐下,才後知後覺有些擔心。
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應該沒事的,畢竟是百米穿楊的人。
他勾了勾嘴角。
幾小時前離開的直升機上,梁景川回頭看了眼雲州的方向,雪在離開幾公裡後就消失了,這裡還是一片晴天。
同一個世界的不同切片。
他笑了笑,這句話是白渢初中時候跟他說的。
一轉眼,這麼多年了。
他好像一回頭還能看到當初那個刺頭的自己,和日常沉默寡言的小男孩,還有個曾經十分愛笑的,自己的發小。
“隊長?”
“嗯?”梁景川回過神來,看著單清,挑了挑眉。
後者湊近他,“我怎麼看著這個方向不是去那個村子裡的啊?”
“秘密任務,”梁景川也壓低了聲線,“現在先不能透露。”
這架直升機綴在隊列的最後,明顯與其他的兩架航線不同。
梁景川看了單清一眼,示意他不用慌張。
直升機靠近了山林,往下看是連綿不絕的群山,點綴著成片深綠,而其中還有條河流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