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下一秒,梁景川的手指又微微動了一下,這次他終於是看得清晰了,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噴湧而出,他瞪大著眼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等到終於回過神,才撐著床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朝著房門奔去。
“...白...”
房間裡靜得嚇人,這道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將他劈了個徹底。
他立馬刹車停了下來,一隻手扶著牆,另一隻則懸在空中,半天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淚水一瞬間從眼眶裡湧出來,他眨了好幾次眼才勉強壓了下去。
隻是仍舊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梁景川,他在心裡建設了很久才轉過身去,隻是下一秒又石化一樣愣在了原地。
梁景川的眼睛微微睜著,看著他的方向,臉上還露出一個很淡的笑來。
他無法回憶起自己那一秒是如何以神速衝到了梁景川的身邊,然後緊緊握住他的手,眼淚瘋狂湧了出來,遮住大半的視線。
但這個人隻是保持著一點點笑容,想抬起手摸摸白渢的臉試了幾次卻隻是徒勞。
白渢立馬會意,把臉湊到他麵前,眼淚成行地滴到梁景川的衣領上,打濕了一大片。
他哭得喘不上氣來,眼淚落到梁景川臉上都無暇去顧及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哭成這個樣子,但此刻滿眼都是這個人,水汽氤氳著他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
白渢低下頭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緊緊握著他的手,哭聲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了很久,久到像是穿過了兩人中間那四個多月的時光。
“...彆...難過...”
梁景川的聲音很乾澀,幾乎完全失去了四個月前的那種鮮活。
白渢顫抖著點點頭,又把頭抵在他的胸口,很久才終於緩了過來,轉頭望著他,儘力抑製著悲傷的神情。
梁景川眼裡滿是心疼,動了動嘴卻說不出話,白渢站起身想去拿杯子,卻被他的手微微拉了一下,他隻好手仍牽著他,探過身子去拿起了杯子。
接著便微微傾著水杯,給他一點點喂水。
喂了幾口,梁景川搖了搖頭,白渢便把杯子放到一邊去,兩隻手都握住他的手,望著他的臉。
兩人很久都沒有言語。
一雙還眼眶紅著的眼望著一雙疲憊地半睜著的眼。
他們的手越握越緊,在初春裡兩人手心都出了些汗卻不忍放開。
白渢深吸了一口氣,壓著顫抖的聲音,扯出一個笑來,“入春了,你也醒了。”
“嗯。”梁景川也很小幅度地點點頭,朝他笑著。
“醒了?知道了。”
紅木辦公桌後,梁圳一手持著電話,一邊翻著桌上的實驗彙總,“和那個白渢還在一起嗎?”
對麵回了聲是,他點點頭。
“知道了,有什麼動向再和我彙報吧。”
他掛掉電話放在一邊,仔細翻閱手裡的文件。
依據早已完成的輪/盤病毒建模,他的實驗室發現了可能與其所謂長生結果有關的幾個點位,並且正快馬加鞭地試驗各個點位與人體細胞結合的現象。
距離這個計劃啟動已有十餘年了。
他雙手交叉歎出口氣。
實驗結果依舊不讓人滿意啊...
他撥了個號碼出去,那邊在第一聲鈴聲還沒響起時就接起了電話。
“來辦公室一趟。”
“是。”
片刻後程浩迅速開門走到他身前,微微彎著腰,作出聆聽的姿勢。
“結果我看過了,他們並沒有達到我的預期,給的時間馬上截止,負責人知道後果如何的。”
他的話音最後帶上了笑意,程峰莫名身子顫抖片刻,隨後點頭。
“你那個哥哥怎樣了?”
程浩低著頭抿了抿嘴,“我把他安置在錦上,其餘的一切他都一無所知。”
“那樣最好了,”梁圳還是笑著,盯著他,“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