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渢設想過很多種關於影子的可能性。
儘管涉及到過暗中的勢力,可如何也想不到存在這樣一次大型的人體實驗。
大型,人體,實驗。
目的是測試輪/盤病毒,動機來自高層對於病毒對於人體細胞換代方麵的渴望,也就是說,對於延長生命的渴望。
而如梁圳所言,在這個進程中,他的身份似乎隱在背後,作為他人貪念的承擔者。
但他本身,才是所有貪念的彙集。
影子起初是無論生死的試驗品,最後卻是作為他的一道通關令,在各個方麵為他鋪路。
白渢許久沒有回過神來,本能地感到一陣胸悶,臉色卻是異常的平靜。
他大概理解了容來走到今天的整個過程。
而眼前這個人,本身的麵容下透露出的隱藏的無法估量的惡更讓人膽寒。
白渢狀若不經意地咽了口口水,轉頭看向地麵,餘光卻一直注意著窗外的方向。
“還有什麼想問的?”
“影子的一切行動都受你指使?也就是說之前的那些...襲擊活動,也是由你發動的?”
“不全是,”梁圳語氣慢吞吞的,“那些高層隱藏在幕後,影子也隻是一道利器用於轄製外界,也能來轄製我,互相利用罷了。不過事到如今,之前所做倒也不必分的那樣清楚了,畢竟,我才是明麵上的那個惡人。”
“這一路上你都沒有做任何安保措施,你有十足的把握我不能傷害到你。”白渢沉下臉,冷冷地說道。
他站起身來,手插到兜裡,一步一步地靠近梁圳。
他的心裡擂起鼓來,時刻準備好有一身黑衣的影子在他走過去的路上跳出來,而他大致能夠躲下一招,接著就是未知了。
梁圳絲毫未動,隻是饒有興味帶著笑地看著他靠近,看著他走到自己眼前擋住大半視線,然後拿出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為什麼不反抗?”白渢把刀尖抵得更緊了些,他心裡有些不安,但還是直視著梁圳的眼睛。
在他的餘光裡,落地窗外的附近一棟高些的大樓樓頂,有人安裝好纜繩,正準備往這處的樓頂過來。
而白渢正好擋在梁圳的視線,製造出盲區,這也是他的任務所在。
白渢看著梁圳的眼睛,對方的眼裡似乎已然不再像普通人類那樣了,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喪屍,但在回過神時才發現他並無異常。
“你不會殺了我的。”
“為什麼不會?”白渢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是沒底。
梁圳一笑,“我想,你應該有必要來看看這個了?”他低下視線掃了眼白渢的刀,白渢頓了頓,移開了刀收進口袋裡。
與此同時,通訊器裡也傳來單清的聲音,“轉移成功”。
白渢收好刀,接著便站在原地,觀察著梁圳的一舉一動,而梁圳隻是把手伸到了座椅下麵,很快地按了個按鈕,接著他身後書櫃中間便出現了一道暗門。
白渢微微瞪大眼睛,剛剛在那個位置完全看不出來有東西存在。
他又掃了掃梁圳,本能地覺得不妙。
“來吧。”梁圳很鬆弛地站起身來,走進門裡,把後背完全暴露在白渢的視線中。
白渢吸了口氣,跟著走了進去。
走過一段全黑的道路,梁圳按了什麼按鈕,接著又一道門打開,是實驗室那樣的牆壁,有很大的顯示屏和一道玻璃。
白渢走進去,立馬就看到玻璃對麵的一個人形的東西飛撲到玻璃上,發出很重的一聲響。
那人臉上早就血肉模糊了,整個玻璃上都被血汙所覆蓋著,看不清他臉上的情況,但可以肯定,這個人已經喪屍化了。
白渢瞪著眼看向梁圳,實在不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不認識了嗎,也不過十來年時間吧。”梁圳戲謔地說道。
白渢一時間忘記了思考,隻是來來回回讀了好幾遍他說的話,卻都理解不順。
但轉過頭,再次看到那張臉時,他忽地意識到了什麼。
在厚重玻璃和層層血汙遮蓋下的,那副麵容。
和記憶中的某個人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