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聽不見...你嗓子是不是好不了了啊。”

“醫生都說了要靠天意...”白渢扒拉開梁景川的眼睛，後者看著他，“聽得見，不用看你嘴型...讓我再閉會眼睛...”

“嗯，聽哥說，今天和後麵的一個周，就是接種疫苗的時間了...和清除安全區一塊進行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徹底放開。”

“...總之快了，也不著急。”

“是，都結束了，我也要功成身退了。”

“...嗯，”梁景川聲音悶悶的，湊過來抱住了他，“你想過後麵怎麼辦嗎？”

“我已經閒來無事了，研究方麵我也暫時不想再進行，就看你怎麼打算。”

“我？”梁景川掙開右眼看他，然後又閉上了，“我...還有一年，在軍隊，之後也還沒想好，反正，一步步走唄。”

“嗯，反正我現在都跟著你。”

“好，”梁景川笑著抱他更緊了些。

“先生你好，你是不是叫程浩！？”張汐彤幾乎是一番狂喜地湊過去，抓住眼前的男人問道。

這個人...雖說看上去有些滄桑，但眉眼之間還是有幾分程奶奶的神韻。

她和栗佳剛才在旁邊瞅了許久，這個排隊中的人，怎麼看怎麼像程奶奶，於是猶豫許久才追上來問他。

“是...我是叫程浩，你是？”男人有些戒備地看著她，這時她身後的栗佳湊了出來，看著他，辨認片刻後很輕地歎了口氣，“程浩。”

程浩的神色在短時間變了很多次，最後他隻是低下頭說，“你...我見過你。”

栗佳並沒有說話，反倒是張汐彤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你認識他？”

“是，你在說程奶奶的兒子叫程浩的時候我隻以為是重名，現在看來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但我們也隻能是試試。”

“你是不是在父親家裡長大，母親是你爸的前妻，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栗佳連連說出一串字來。

程浩有些錯愕地看著她，許久沒有言語。

“看來不是，找錯了，打擾。”栗佳說完就拉著張汐彤準備走，但隨即被他叫住，“你...怎麼知道？”

兩人轉過身來，都沒來由地欣喜起來。

“我是有個弟弟，但他已經死了。你們認識我媽？”

“她病危了，臨終前最後的願望就是見到她兒子最後一麵。”張汐彤大喜，“我們這幾天趁著接種疫苗一直叫穆寧姐他們留意著叫程浩的，自己也在這附近溜達，本來都不抱希望了，真沒想到還能碰到你。”

程浩看著她們兩人，許久都沒說出話來，最後隻是低下頭很快地抹了把眼淚，“我...我本來應該是在錦上的，隻是...我弟弟的屍體被軍隊收拾後，，我就不想再呆在那裡了，是求救援隊才能來到這裡...你們說我母親病危，她在哪裡？”

“快跟我們來，在這邊...”

幾人很快到了醫院內的病房之外，程浩一開始還有些疑惑眼前這兩個小姑娘是不是純粹拿他開玩笑，但透過玻璃窗看到病床上的身影時他瞬間怔住了。

他的手顫抖著按在門把手上。

接著身體本能地走了進去，大腦幾乎完全無法作用。

床上的女人渾身都插著管子和各種儀器，臉色蒼白，睜開眼睛都有些費力，聽到這裡有動靜，才微微轉過頭來。

“媽？”程浩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當即就湊過去，跪了下來，“媽，你...你怎麼...”

程浩的聲音被嗚咽代替，他拉住女人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嚎啕大哭起來。

程奶奶張了張嘴，手微微抬起來，指了指他，程浩連忙帶著淚眼湊過去聽她在說什麼。

“程...程，過年了，過年快樂！”

程浩聽完，淚水更是止不住地流下來，“媽...弟弟死了，爸也被帶走了，我...我不想一個人，我不想啊，媽，媽...”

程浩哭得像個孩童一般，扶著程奶奶的手，眼淚一滴滴都接在她手上。

“程...程，天亮了...小孩小孩，長大了...”

程奶奶說完這句話，手便猛地一鬆，儀器上她的心率也終於歸為平靜。

程浩依舊抱著她的手哭泣著，像是不知道她已經離開一樣。

張汐彤眼裡也沾了些淚光，她看看栗佳，又對著程奶奶的方向說了句，“奶奶，走好。”接著拉著她走了出去，很輕地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