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酒酒聽著就心裡有數了。
晴安藥店就是那天她打工的藥店,顯然後來簡師傅還是嘗試調整了叮鈴草的分量,這也再次證明,遊戲裡的製藥規則,在這個世界是有效的。
司酒酒倒也不太在意配方被學去了,那天本就是她自己說出來的。而且作為一個喜歡鑽研的人,像簡師傅這樣,隻因為無名小卒隨口一說就願意嘗試調整的製藥師,這配方她也樂意給。
沒有再問,司酒酒盤算了一下,說:“那個藥,我最多隻能再賣你八瓶。”
“這麼少?”茶一河沒想到價格幾乎翻倍,司酒酒居然也不心動。“如果是因為價格,還可以商量。不過說實話,價格應該抬不了多少,止血藥畢竟隻是低級藥劑,再往上就會有彆的選擇。”
司酒酒知道他誤會了。“是我手裡的材料就隻能做這麼多了。”
“需要什麼材料?”
司酒酒遲疑了一下:“甘草蘭,能找到嗎?”
茶一河蹙了眉頭:“沒聽說過,但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司酒酒沒再多說,跟茶一河約好了交貨時間,就帶著陸棲羽回去了。
·
其實司酒酒手裡還有兩株甘草蘭,一株就能配製六到八瓶藥劑,但她不打算全用掉。
畢竟甘草蘭就這麼點,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找到。這也是她當初沒有把所有甘草蘭挖走的原因,留點根,說不定還能再長點。
回到鐵皮屋,司酒酒第一時間就去看那天回來後種下的甘草蘭。
撿來的花盆就擱在唯一的窗戶邊上,之前還茂盛得跟雜草似的甘草蘭,這時看起來卻有些蔫。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陸棲羽知道她在歎什麼氣:“沒關係,這個種不活,我再給你去挖。”
“那也是有限的。”司酒酒可沒忘記,當時整個公園,他們也隻遇到了那四五棵。
陸棲羽沒有多說,主動去給那甘草蘭澆了水,又翻出今天撿的一個大罐子,開始忙活把司酒酒帶回來的雷擊藤種上。
司酒酒這一天下來已經累得不行,甩手掌櫃似的盤膝坐在床上看陸棲羽忙活,對著爬了一地的藤蔓,忍不住開玩笑:“是不是還得給它找個地方爬,才比較好長啊?可這屋都是鐵皮,它要是往上長,我們可能就沒法住了。”
陸棲羽笑了笑,利索地把罐子吊到屋頂上:“我看這麼吊著也行。”
“不錯!”司酒酒托著腮看了半天,“很好,棲羽哥哥,我宣布你現在起碼值一支高級營養液了!”
懶散的叫喚聲帶著點綿軟,聽得陸棲羽手上一頓。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正仰頭看著垂下的藤蔓,昏黃的燈光落在那乾淨精致的臉上,清晰地映出她眼中純粹又熱烈的快樂,讓人想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起來。
目光微晃,陸棲羽很快就垂了眼。
“是嗎?那我很榮幸。”
·
製藥過程總是格外艱難,次日司酒酒起了個大早,卻還是折騰到午後,才把答應茶一河的藥劑配製完成。
坐在小木桌旁,從儲物空間裡摸出一截雷擊藤,司酒酒用小刀挑來挑去地把玩了一會,又默默地把它丟了回去。
沒有儀器,真是太難了。
格外懷念自己在遊戲裡的道具,司酒酒又下意識地想起了那天在晴安藥店裡見過的儀器。
迅速把配製好的藥劑收起來,她決定找茶一河問問看。
蘿燈酒館才剛開的門,連燈都沒亮,昏暗中茶一河正打著哈欠,慢吞吞地擰營養液的瓶蓋。
“老茶,早啊。”
茶一河聽到這招呼就笑,他知道其實已經是下午了,卻理所當然地回:“你也早,藥做好了?”
司酒酒把藥放到吧台上:“昨天說的那藥草,可有?”
茶一河也不說虛的,把藥收起來,給司酒酒轉了賬,一邊應她:“找人打聽過,都說不知道這藥草,你確定是這名字?長什麼樣?”
這個答案,司酒酒並不意外,沒有直接回答茶一河的話,又問:“你這,有沒有門路能弄到製藥工具?”
“你想要什麼?太高端的,怕有點難。”
“研磨器?烘烤器?攪拌器?”司酒酒回憶著那天在藥店裡看到過的儀器,才發現合用的好像就隻有這麼三種。
茶一河卻愣住了。
“怎麼,弄不到?”
茶一河:“我是沒想到,你要的是這麼……基礎的工具。”
司酒酒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
確實就是最常見的工具,就算是放到遊戲裡,也是選擇職業就送的那種。大概茶一河也沒想到,她居然會連最基本的工具都沒有吧。
“沒辦法,我窮。”
茶一河挑眉:“能找到,可對你來說,恐怕有點麻煩。”
司酒酒反應很快:“貴?”
“現在B233上這些玩意還真沒幾台,你想要,得這個數。”茶一河比了比。
司酒酒一看就牙痛:“五萬?”
“五十萬。”
司酒酒瞬間心如止水。
這個數,要是有甘草蘭,也起碼得賣一百多瓶藥,更彆說沒有。
茶一河知道她肯定是拿不出這個錢,也不在意,笑了笑,把剛衝好的咖啡給司酒酒倒了一杯。
“你要是實在想要,我這還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