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最優的選擇,是直接將司酒酒拉攏到旗下,確保萬無一失;其次,就是買斷。
司酒酒能理解他們,但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她並不想失去主動權。
她隻是個穿越者,穿到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女孩身上,手裡能握住的東西,再小,都可能是她安身立命的資本。
“我可以再讓一步。”
既然話已經挑明了,司酒酒也不介意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線,“我能保證,在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不再把配方告訴給其他人。但我必須保留製作販賣,甚至未來可能批量銷售的權利。”
“我明白了。”沒有談成,刑卿看起來也並不急躁,站了起來,“我想我們老大還是要這個配方的。隻是價格我現在就沒辦法做主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等我們兩天。”
司酒酒笑了:“當然。”
刑卿這才安心地往門外走去,司酒酒也就順勢站起來送。
陸棲羽站在門外,其實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這時看刑卿出來,也沒說話,隻是看著刑卿的目光多了一分探究。
刑卿一直出了門,才又停住,像是想起了什麼。
“怎麼?”
刑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拇指大的小球遞給她,司酒酒認得,是在如今聯絡網受限的情況下,用於重要資料傳遞的記憶球。
刑卿:“之前正好看到了,我想你大概能用上。”
司酒酒疑惑地接過,也不清楚裡麵究竟是什麼,但聽刑卿的意思,顯然是特地帶給她的,便也沒拒絕。“謝謝。”
“那我就先告辭了。”
·
送走了刑卿,司酒酒跟陸棲羽回到了屋內,神色卻依舊有些凝重。
陸棲羽:“有什麼不對嗎?”
司酒酒做了個深呼吸。
刑卿的上門和“雲崖”的意圖,讓她感受到了一種之前沒有的危機感。
“那兩種解毒藥劑,恐怕不是那麼好賣了。”
最初配製藥劑,是因為馬上就要吃不上飯,好不容易找到個擅長的事,手邊有合適的材料,就做了。
之後賣藥雖然有些曲折,但其實一直都很順利,收入也不錯,讓她覺得在這裡生存致富都不是什麼難事,甚至偶爾會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被穿越之神眷顧的。
就算後來發現跟茶一河交易下去,未來可能不是那麼理想,又有了意外的支出和千兆,她也覺得自己一定能解決。
直到現在司酒酒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弱小了。
她隻是一個住在戒備區最外圍,還在努力為溫飽掙紮的普通人,不管是掌握著這個鐵皮屋所有權的行政組,還是刑卿背後站著的“雲崖”,力量都不是她能抵抗的。
但她卻擁有其他人沒有的,也許非常有價值的藥劑配方。
這就像是一個住破廟裡的乞丐,抱著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隨時都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不管是當初賣藥,還是賣配方後答應跟刑卿見麵,都太輕率了。
而現在也許就要為這輕率付出代價。
哪怕剛才刑卿的態度再好,她其實也無法確定,“雲崖”那位老大,知道她拒絕招攬後,會有什麼反應。
所以雖然她剛才看似鎮定,其實心裡也是亂的。
這後麵的很多,她都沒有解釋,但陸棲羽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淡淡地笑了笑:“不要擔心,有我。”
司酒酒抬眼看他,莫名就有種委屈又好像被安撫到了的感覺。
被自己的矛盾給逗笑了,她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雲崖’最後能給什麼價。”把賬戶餘額調出來看了一眼,司酒酒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如果不想再引起更多的關注,最近還是夾著尾巴比較好。但不賣藥,她也沒有更好的收入來源。
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她乾脆放棄,決定先等一等“雲崖”的回複。反正最壞的打算,她也還是能靠賣藥換錢。
靜下心來,她打開了刑卿給的記憶球。
記憶球跟個人終端機一連上,虛擬屏幕就開始快速滾動了起來,司酒酒看得眼都花了,半晌才意識到那是什麼。
藥草圖鑒!
因為資料雜亂,她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完整的圖鑒,但光看這滾動速度,就知道數量不少。
隨便打開一個,裡麵記載了詳細的藥草信息,外形、特性、生長地,有的甚至還會標注用於哪些藥劑配方。
這要是給彆人,隻能作為入門讀物,卻是司酒酒最需要的東西。
翻了一陣,她終於找到了一個目錄索引,上麵條目分類非常清晰,內容卻是空的,就像是特地留給她來填充。
司酒酒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這不該是給一個製藥師的禮物。
作為製藥師,對藥草的了解是最基礎的,她甚至還能自己研製新的配方,刑卿不應該給她這麼一份藥草圖鑒,更不應該留下像是作業一樣的目錄索引。
除非刑卿猜到了什麼。
這個想法讓司酒酒有些心驚,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哪怕是猜到了什麼,刑卿既然選擇把這份資料給她,那至少應該是沒有惡意。
目光重新落到了那份索引上,兩輩子加起來已經四五年沒做過作業的司酒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外麵又傳來了一陣隱約的哭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