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未挑眉,對他這番話置之不理,“我的榮幸。”
梁棟成再次腹誹:什麼老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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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開完會,飯沒吃就拿起早上沒送完的禮盒來到人資行政中心,正值午休時間,辦公區空落落的,隻有零零散散湊著幾個埋頭吃外賣的員工,滿屋飄香,偶爾有零碎的耳語聲。
聽到逼近的腳步,她們斜視過來,李劍揚了揚手上的東西,“你們好,我是喬未的秘書前不久出差回來,給公司的大家帶回來了些禮物。”
把東西放下,李劍微笑:“一幸在嗎?找她商量點事情。”
拿到禮物,大家明顯和顏悅色柔和許多,“她們好想去附近新開的餐廳聚餐了,可能要等會。”
“謝謝。”李劍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吃飯。
樓梯口,午休空擋上上下下的人很多,電梯運行頻繁,李劍懶得等,於是轉身走樓梯下去。口袋裡的手機不停震動,李劍拿出來撿了幾條重要的信息回複,一路翻下去,忽然就看到了潘書雅幾分鐘前發給她的未讀消息。
【會開完了,一起吃飯嗎?】
李劍邁台階的腳步減緩,她站在轉角口,甚至有些語塞。
早上發生了那麼不愉快的事情,她是怎麼做到毫無芥蒂跑來,假裝一切沒有發生過?
沒點進去,李劍怠惰地熄屏,把那條消息擱置。
終於從高層走到一樓,李劍的手機又開始劇烈震動,她握拳,極度不耐煩,結果是喬未發來的一條地址。
言簡意賅地附言。
【來。】
話能不能說清楚?!
從失眠早起到現在,睡眠不足的李劍強撐精神特彆想罵人,偏偏又有一種精神頹唐後不屑罵人的疲勞。她點開一看,是一家高評分的餐廳,往下滑,有新開業活動,李劍彎曲的指節一頓,突然想到了剛剛呂一幸去的餐廳。
難道是同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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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李劍站在光禿的法國梧桐底下,陽光明媚,不湊巧冬天裡頭的風吹過來還是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下裸/露的脖子,伸手招了輛出租車,李劍彎腰上車,封閉的環境彌漫著難言刺鼻的燃油化學味道,本就暈車的李劍登時更加難受幾分,坐在後座頭暈目眩。
“師傅,去時代廣場。”李劍甕聲甕氣,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得很。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掃了眼,好心說:“姑娘,看你難受,我開慢點?”
“不用了謝謝,”李劍看了眼手表,“趕時間。”
“好勒。”
話音剛落,車子立即飛馳。
不多時,到了目的地。李劍下車,腳步虛浮地往餐廳趕,剛剛在車內翻滾的胃液掐著點發作,疼痛感從一個點集中擴散像排浪一樣打在全身震得整個人神魂俱蕩,背部沁出虛汗,她咬著後槽牙死死堅持。
好不容易硬撐到餐廳門口,是一家裝修簡約高級的西餐廳,站在門口,李劍顯得有些搖搖欲墜。抿了抿唇上剩餘的口紅膏體,將上麵剛剛咬出來的牙印悉數均勻抹去,她不敢大口呼吸,隻能細細地高頻喘息,儘力把背挺得直一些。
“你好,我朋友在裡麵,大廳8號。”
“好的,您跟我來。”門口的服務員在前麵帶路,領著李劍進去。
室內整體顯得有些幽暗,圓形深藍色彩燈裝了一路,硬是烘托出靜謐濃鬱的氛圍,像是油畫裡銀帶子般的小河靜靜流淌。
舒緩的古典音樂靜靜飄蕩,李劍走進,滿座的大廳裡,唯獨喬未最惹眼。
他慵懶隨意地坐在高背椅上,一身簡約乾淨不失剪裁的西裝革履,眉眼溫和,神情卻很淡然,宛如森林深處滿身白雪的高枝鬆木,無端叫人遠觀不敢靠近。喬未的手指曲在桌麵上無意識地跟著音樂拍子輕扣,無聊時候的小動作,李劍居然出神地跟上了節拍,幾拍過後她舒了口氣,腦海裡閃過一個莫名的念頭: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出錯。
似乎是察覺到凝視的目光,喬未斜著看過來一眼,眼神忽而淩厲幾分,但他在看到李劍後嘴角勾起點小弧度,像深雪平原上的一片風,吹到人身上其實是不冷的。
坐在他對麵的梁棟成敏銳地察覺到了喬未神情變化,回頭,嘴裡揶揄:“我們今天的女主角來了。”
說完,服務員替李劍拉開椅子,李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