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仇未報,有惑未解,今日留在此處或許能想個明白。”
他們誰都沒動,片刻後,清均定定看著重光,隻得彎下身去扶著昏迷的人:“你需先周全自身,才有方法顧及他人。那些是仙界和妖界的君主,你如今……”
“若有他日,重光定當感謝師兄。”
重光躬身,然後化為遁光,不再停留。
被留在身後的白衣修士久久佇立於此處,片刻後,清均垂下眉目,眼中晦澀:“你總是這樣。”
“既然如此,我也隻有讓你記起了。”
……天際……
此刻,天邊白淩感應到什麼,淩空一捉,塗山闕兮便被淩空捉上:“你……不對,你不是他!怎麼會有他的造化珠?”
牟婁一愣,揮退身後妖兵:“造化珠,那不是金衍的東西?”
“仙界內務,與你無關。”白淩捏住塗山闕兮,將它化為原型勒住在空中:“你紫府那顆珠子,從哪裡來的?”
“放了他,你要尋的可是我?”
一道金光閃過,重光冷聲道:“三界之間各有因果,如今你們在此動手,生靈塗炭,便不怕業力?”
那些血腥味,哀嚎聲隔著三裡,都能聽到。
即使是得道之仙,也會如此麼?
塗山闕兮一落地,馬上化為人形,複雜的看著重光。
白淩有些驚訝,沉默良久:“……果然是你。”
牟婁變回人形,嚷嚷道:“你們這仙界搞什麼鬼,突然來我妖族邊緣,現在又跑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小子說什麼生靈塗炭?”
“等等……你這小子。”牟婁忽地睜大了眼,看著重光有些不可思議。
白淩無視婁牟,突然對重光道:“你,隨我回仙界。”
重光搖頭:“我拒絕。”
白淩皺眉:“你若不尊天令,本君也隻能動手了。”
牟婁有些搞不清狀況,他抓了抓腦袋,嚷嚷道:“喂喂喂,你們什麼情況?”
白淩斜眼看他,道:“此事與你妖界無關。”
說罷,白淩以輕喝一聲,掌托那尊玲瓏塔輕輕一推,將寶塔送到了重光頭頂。
這三寸高的小塔周遭氣息撒落,又拖出無數鎖鏈要將重光困住,拖入塔內。“天地玲瓏塔!”
這回婁牟是真的有點驚訝了,天地玲瓏塔可是白淩的本命法寶,居然就要用來捆這個小子?!
他看著麵前肉體凡胎的人,忽地想到了什麼,一刀將寶塔的鎖鏈砍斷,大笑道:“反正老子也不知道你要什麼,但是此刻,攔住就對了!”
白淩回眸,怒火近乎噴湧:“牟婁!”
婁牟反手將刀收歸腰側,神色輕鬆自如,他往前走了兩步,甚至嘴角微微彎起:“廢話那麼多,先做過一場再說!”
說字方才出口,他手中的刀芒便挾裹著妖氣,儘掩天光。
白淩與帶來的人馬一時被纏住脫不得身。
一時天地激蕩,罡風大作,餘威波及到整個結界內,早已沒了生人的聲音,連之前的那些哀嚎都沒有了。
仙界妖界之人下界,動則傾山海,倒乾坤,血流成河。
“今日既然他到了,我便不與你計較。”
空中激鬥不止,牟婁吐了口氣:“你敢在妖界邊緣撒野,等著熬烈來找你!”
說罷化為鯤鵬以真身法相與結界相撞,硬生生的撞碎了結界的一角,帶著手下呼嘯。
一陣風拂過,塗山闕兮乘機拉過重光,焦聲道:“你個傻子,還不躲遠點。”
“隨我去仙界!否則手下不留情。”
白淩見狀以靈機籠罩重光,將他困在裡麵。
他看了眼塗山闕兮,一掌將其拍落:“看在你是青丘狐族的份上放你一馬。”
塗山闕兮噴出口血跡:“咳咳……你既知道,便該知道即是仙界,也不能從青丘手中輕易帶人!”
白淩睨了他一眼,道:“大言不慚,塗山崛他本人來,都不敢如此對本君說話,何況是你。”
“青丘狐族若不將他帶下,便彆怪本尊不念與塗山崛仙友之情!”
突然,伏宿的聲音自重光心頭響起:“當時審判,他亦在其列。重光,拔劍!”
重光眉頭劍紋一閃,化為蓮狀。
一把劍自他眉間浮現,劍身被清濁二氣環繞,翻出如銀河玉帶般金光。
劍過處隱有雷鳴,帶著無數道細微的光絲
“天幕金劍!” 眾仙人看著天空,神情大駭,紛紛後退幾步不敢上前。
一道黑色聲影閃過,伏宿以身融入劍中:“揮劍,吾助你!”
白淩大驚,急忙運起玲瓏塔。
重光手中劍身緩緩指向天際,劍身輕輕顫抖,浩然龐大的劍意鋪天蓋地,籠罩整個空間,就如仰頭可見的星辰,無處不在。
之前在劍崖上的劍意,紛紛演變為劍陣。
忽然,空中有星子落下,流光劃破天際,那道星辰拖著長長的明亮的輝芒,明明白白地印刻在眼前,這竟是一道劍光。
有誰能阻擋星辰的軌跡?
白淩隻覺一股強大的壓力陡然出現,震得心頭隱隱作痛。就連空中飄蕩的雨花,也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壓力,遠遠地離開了這片範圍。
重光持劍抬起頭,金色的發絲被風撩開,此刻他臉上流露出的,是戰意蒸騰的灼燒,是對那一劍揮出的執著。
破空聲尖銳至極!
天幕劍陣。
九道劍光呼嘯而出,布成劍陣,守住白淩四方天地,帶來難以想象的壓迫感,將其生生困在劍陣內。
重光掩住洶湧動蕩的氣機,劍尖對準白淩,就要一劍刺下。
“帝君饒命!!”
此時一個小仙娥從旁跑出,跪於重光身前,磕頭道:“帝君饒命。”